金言下車,隻見兩名黑色正裝的年輕人也下了車。二人看著隻蹭破了一點皮、保險杠隻有微傷的越野車車尾,再看看自己已經碎得一塌糊塗的三廂車車頭,臉上神情十分精彩。
金言麵色不善地看著他們。
“不好意思兄弟。”其中那個曾經借火給金方的司機連連道歉,“剛剛開著車,正好接了個電話,分神了,一分神腳下就沒數了,加油加猛了”
“是我們的錯,我們全責。我們有保險,走保險吧。”另一名年輕人說。
“好。”金言一口答應。
於是對方年輕司機趕緊打電話聯係保險公司了。
“隊長,等他們保險公司的人趕過來,可能需要挺久的吧。”王海說。
“對,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金言故意說道,向對方擺了擺手,“這樣吧,我們還有急事,而且車沒什麼損壞,倒是你們的車壞的比較厲害。我們就先走了,不用你們賠錢了。”
一聽他們要走,兩個青年急了。其中一人趕緊說道:“那可不行,保險公司現場理賠可是要當事雙方都在場的簽字的。你們跑了,怎麼給我們理賠?”
“我們有事!”金言的聲音強硬了起來。
“你們是沒什麼損失,可我們這個車頭,修起來起碼萬八千的。”一個青年說,“這不是小錢。這樣吧,你們留下來,到時候保險賠付的錢,我們多給你們一些。”
聽了這話,金言臉上仿佛心動的樣子,猶豫了一下。
那個青年趕緊掏出一張千元麵值東華幣放在他手裡:“就一會兒,他從白崖市來,不用一個小時就到了。這些錢就當是給你的時間上的補貼。另外,保險公司來了,你們被蹭上的地方,也還有錢可賠。”
“你們覺得呢?”金言趴在窗口裝模作樣地問王海和白芷。一邊用身體擋住了兩個青年的視線,一邊向二人使眼色。
二人會意。白芷搶先說:“行吧,既然這樣,那就等等吧。反正我們的事也沒有那麼急。”
“行吧,我就在車上睡個午覺。”王海說。
王海到車後排睡覺去了。白芷下了車,一邊小聲跟金言說著話,一邊關注著兩個青年的動靜。隻見二人不遠處不停地在打電話。
“你說,他們是在搖人嗎?”白芷說。
“很有可能。也有可能是給他們後續的人指引位置。他們後續的人或者已經非常接近。畢竟我們一路上,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多了。”金言說,“按照我的理解,他們應該是不會讓我們進入雷江市的。”
“那我們怎麼辦?”白芷問,“還等保險公司的人?”
“還記得我說的路亞釣法嗎?”金言說,“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要逃了,應該是要裝作發現不對要逃了,這樣才能引大魚上鉤!走!上車!”
他拉著白芷匆匆衝向越野車,猛地一拉車門,“二胖!起來!趕緊開車去!”
王海本就是在小憩假寐,聞言趕緊跳起來衝到駕駛座,砰地關上了門,然後打火啟動。金言二人上車後,也各自砰砰地關上了門。然後越野車發出一陣轟鳴,就往前躥去。
“不好!他們肯定是發現不對了!要跑!”關門聲吸引了兩名青年的注意,他們見狀大急,想要上自己的車去,又猛地發現自己車頭已經撞壞了。他們氣急敗壞,趕緊撥打電話。
“你們怎麼還沒到!趕緊追上那輛車!他們要跑!”
越野車衝出了一兩公裡之後,速度漸漸放慢下來。
“隊長,真有你的,裝得像真的一樣。”王海由衷地佩服。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金言回頭望望,不再見有可疑車輛,“二胖,速度再慢點,裝作車輛因為碰撞而有故障的樣子,慢慢靠邊停車,檢修輪胎。”
“我要是那大魚的話,能被你給玩死。”王海嘀咕了一句,就按金言所說的辦去了。
“媳婦兒,咱們也下車,在路邊裝作一臉無奈的樣子。最好沒事你還急得跺幾下腳,一副關鍵模樣。”金言說著下了車。
白芷非常無語,剛想針對那“媳婦兒”三個字進行批駁,話到嘴邊,麵對著金言的背影,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去。
車在路邊停了一會兒,突然,公路的白崖市方向猛然躥出三台黑色的中巴車,以極高的速度猛衝出來。而且,遠遠看去,它們的車牌都是被遮擋著的。
“小心!如果有大魚的話,大魚來了!”一看到被遮擋的車牌,金言立馬做出了判斷。
“真來了啊?”白芷看著高速行駛而來的三台中巴車,非常驚訝。她原來也真以為金言是隨便玩玩,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折騰事的,沒想到,竟然真的能折騰出什麼來?
這樣也行?
這樣真的行?
白芷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扭曲了。
她都如此,跳下駕駛座來的王海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下了。
“這怎麼回事了!”王海跳著腳說,“三台中巴車都衝我們來的?!!!如果是敵人,那得裝多少人啊!趕緊的撒腿跑吧!”
他也隻是說說而已,大家都知道,在這公路邊上,即使要跑,根本也跑不過車。僅僅不到十來秒鐘,王海連駕駛座都沒來得及回,三台中巴車就分彆從前左後三個方向,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中巴車的車門先後打開,然後一隊隊的鬼麵人,就像蟻群一樣湧了出來。
“我就個操了!”王海罵了一句,趕緊撲到副駕駛座上,將他的得手武器棒錘給抽了出來,護在身前。
金言帶著白芷,與王海一起,呈半圓形麵對著至少四十餘名鬼麵人的包圍。在第一時間意識不妙的時候,他就啟動了胸口前的執法記錄儀。
目光掃過眾鬼麵人,他臉上一陣苦笑。難道,這次引來的大魚,竟然是隱藏著的“菊隱”組織?經過白藤小隊遇襲,以及金水農場一役,他現在與“菊隱”組織可是勢如水火,不死不休的仇敵啊。
“嗬嗬!菊隱組織,還真是神通廣大啊。”金言掃視著鬼麵人們,“你們的消息也未免太靈通了吧!是誰給你們通風報信的,說我要去雷江市?”
鬼麵人們不答。稍過了幾秒鐘後,從最中間的黑色中巴車上,緩緩走下來了一個人。
這是個老者,拄著一枝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