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中,第三小隊趕到了天和工廠。在大門處就看見許多“天庭”組織的執法士在警戒,也有一些人在地上的屍體前勘察。另外有許多醫護人員在為傷者救治包紮。
遠處的幾棟屋宇,燃燒的火焰還在燃燒。消防員們正在努力地撲救。
他們停好車,走了過去。路上正遇見溫月帶領的第四小隊。
“溫隊長,你們也來了。”金言打招呼。
“靈東區不是我們小隊轄區,不過大隊長還是讓我們過來支援。”溫月說。
“或許大隊長心目中,對溫隊長的能力比較信仰吧。”金言說。
二人帶隊前行,正遇見現任的“天庭”組織東州大隊大隊長張東橫,他分派著下屬們進行著各類勘察警戒任務。
“張大隊長好。”金言笑著打招呼。
“金中隊長。”張東橫點點頭,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表現得與金言有多親密的關係,“你們也來了?”
“是的,大隊長讓我們前來支援。”金言說道,然而又苦笑一下,“彆稱呼我為中隊長了,降格了,現在是小隊長。”
“小隊長?怎麼回事?”張東橫顯然不知道這個事。
金言便把最近大隊內部體製的變勸簡單說了。
“這倒真是不講理了。”張東橫有些氣憤,“本來就是中隊長,就算體製要變,也不能降低啊。朝令夕改,這不好。”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如果你在梁銳和陳建坤那裡混得不好,不如想辦法調到我們東州市大隊來。圓島區中隊長的位置現在空著,我怎麼說也要幫你弄到手。”
萬萬沒有想到張東橫竟然有這份心思,聽在耳朵裡,金言倒有些小小的感動。
“多謝張大隊長。”金言笑道,“現在督查大隊的梁大隊長,是我的領路人,對我長年有教導和提攜之恩。今後若有機會,我一定為大隊長效勞。”
這算是間接的拒絕,聽在張東橫耳朵裡卻很舒服。他本來就有把金言弄到身邊的心思,因為他知道這青年人的能量。如果他能在自己身邊,或許能讓自己未來一往無前,步步高升。但是,金言有自己的考慮,他也不好強求。他與梁銳交情不錯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相信金言這樣的青年人,就算沒有自己,也必然會前途無量。
稍頃,張東橫召集各方隊伍的帶隊者,以及後來趕來的工廠領導們,在工廠的一間小會議室開會。
“各位,感謝大家深夜前來,不辭辛苦,為組織出力。現在情況已經非常明顯,各方麵的線索都指向了紅燈會。簡而言之,這是一起紅燈會精心組織的行動,他們殺死我們的執法士,打傷保安,搶掠了價值九千四百萬左右的配件財物。這是劉廠長帶著會計,剛剛統計出來的數字。”他看向一個年近六十的人,那就是劉廠長。
“本來,按流程證據確鑿就要動手抓人。”張東橫麵上出現一絲苦惱,“但是大家或多或少也知道,現在是總隊與邪盟媾和期間,雙方已經明令不許發生衝突。後麵怎麼辦,我必須要請示總隊。”
張東橫用電話請示著總隊。由於是深夜,暫時未能得到明確回複,隻有等待。
隨後大家又說了些自己的看法,各方回到工廠四周各崗位上,協助警戒查證。
“請示總隊,這就是官方的短板。”金言無語地對著下屬隊員們說道,“邪盟可以不經任何手續就直接襲擊我們,我們卻要通過種種程序流程來決定是否將他們抓捕歸案。所以人們總說,道高一尺,而魔高一丈。”
“隊長,說話要講政治啊。”陳小海小聲地提醒。
“是啊,是啊。”整天像個悶葫蘆一般基本上沒什麼表現的程一武也說道。
過了一會兒,張東橫陰沉著臉再度召集大家開會。這次不光是各帶隊隊長,所有來支援的執法士都參加。
“剛剛接到了總隊的指令,由於現在還是在與邪盟的媾和期間,邪盟可以不顧道義地違反協約,但是身為官方的我們不能。”他語氣中的不快就算是十幾米遠地方的人也清清楚楚地聽得出來,“所以,總部明日將發表聲明,對於紅燈會的襲擊行為表示嚴重的抗議,要求他們嚴格遵守協議,堅決防止其它類似事件發生。”
說完這話之後,他再無言語。
底下的人們麵麵相覷:“就這?這就完了?”
這麼大損失,三條人命,這就完了?大家不由得轟然議論起來。
“這是總部的說法,大家務必明白。”張東橫也是理解大家的不滿,一臉像是吃了口臭狗屎般的表情,“之所以讓大家都來聽,就是要告訴大家,對於這些事,這些話,大家在外麵要閉上嘴,不要亂說。總部已經非常被動了,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支持。有些事情,大家當然希望處理得明明白白,乾乾淨淨,清清楚楚,但是現實就是,沒法做得到。”
“如果馬上與邪盟撕破臉,雙方從今天開始,重起戰火,那麼後果大家也清楚。前麵我們與他們的交戰中,不完全統計,光是在東州市境內,我們組織戰死二百一十二人,傷三百餘人次,傷亡率達到了四成。”他歎了口氣,“或者總部有總部的考慮吧,希望大家理解。畢竟,這樣的傷亡率再持續下去,或許沒過多久,我們絕大部分的人,都要”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大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意思就是,現在因為代價太大,務必要忍辱負重。如果不忍辱負重,再度全麵與邪盟開戰,那樣的話,東州大隊,甚至東明省總隊的絕大部分人都將戰死後果之慘烈,將不堪設想。
這樣,就算了?金言心裡咯噔一下。
“我能理解。”溫月在他身邊,也挺無奈地說,“這就像前些年,麵對藍星上最強大的國家亞米力可聯邦的諸多欺壓,我們東華國也隻能忍氣吞聲,哪怕是犧牲了很多正當的權益,也不敢跟對方撕破臉皮”
“國弱就要挨打。對於一個組織,一個勢力來說,同樣如此。實力不強,喪失民心支持,同樣也是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