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烏沉沉的人影,每一個都呈人形,有手有腳,但是身體的比例又與正常人完全不同,他們高不過一米三四,但是手臂卻長得出奇,甚至跟身高相差無幾!更重要的是,每個人影都有六條手臂!
人影全副武裝,身上都是鎧甲,手裡都拿著各類沉重的武器,斧、錘、棒、砍刀等,他們逐漸靠近,壓迫感非常強。
“什麼鬼!”梁小懷被四麵八方湧來的這些東西給嚇蒙了。
“是幻術嗎?”金言感知到每一個人影之中雖有一種古怪氣息,但那古怪氣息並不算強大,不足以支撐那樣的形體。
“不知道!”遊道人回答得很乾脆,“上次我與它交手,沒遇到這種情況!”
突然,那些霧中的人影們一起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陣陣痛楚,卻非常得意。
“卑微的爬蟲們!”所有的人影一起開口說話,聲音就像在回音壁上傳動飄蕩,“你們真是不知死活,膽敢冒犯本神的威嚴!”
“神?烏甲神人?”金言皺眉,疑道。
“去他個鬼的神人!”遊道人啐了一口,“最多就是條魔獸,修煉的歲數夠了,又與人接觸,產生類人的靈智,會說人類的語言。我們將之稱為妖獸,或是妖。這家夥有人的靈智,會說人言,所以才被稱為大鱟魚妖!”
金言恍然:“所以,它就是所謂的金甲神人?它能夠進入人的夢境之中給人托夢?”
“除了這樣,還有什麼彆的合理解釋!”遊道人冷笑,“我那麼辛苦追索捕殺它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破掉它的妖言妖夢!”
“修道者,我記得你了。”霧中的人影們說道,聲音中既有痛楚,又帶了巨大的恨意,“多少年以前,就是你。當時本神剛剛在那頭蠢狼手底下重傷,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差點就著了你的道。”
“蠢狼?”金言把這兩個字念了一遍。
“我之前沒跟你說,當時我膽敢去捕殺它,是因為它被人打傷,正處於極度虛弱的時候。”遊道人解釋道,“打傷它的人,亦是妖族,本體是一頭王狼,使用一對非常鋒銳的刃爪,大戰之下,幾乎將它開膛破肚。人們傳說,那人就是曾經跟隨於淩帝陛下左右的葉梟大人。但是可惜的是,它重傷之下,潛入深海,葉梟大人不善水戰,最終讓它逃脫了性命。”
“我聽聞此事後,感覺機會來了。便做了準備,在它時常出現之時誘捕。即使它身受重傷,也是要吃東西的,而且吃得要更多。”
“該死的修道者!”霧中人影們破口大罵,“我托夢給侯將軍,要他找到你這個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可他就是找不到!我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自己送上門來!”
“看來你跟人類相處的不錯啊,說起成語來,都是一溜一溜的!”金言冷笑。
“我抓到人類的活人,用夢境的力量攫取他們的記憶,自然就學會了很多人類的知識,包括語言。被攫取了記憶的人,立馬變成了白癡,然後成為我的食物。”霧中的人影們得意地說道。
這時,金言已經暗中用右手扣住了一把梅花針,手指一彈便撒了出去,刺向一片人影。不知道對方虛實,他先不動用覺厲針的力量。
梅花針成片地打在幾具黑影上,仿佛如遇無物般直接刺穿了去,落在遠處的海裡。
“幻術!”梁小懷心中安定了些,“都是假的!”
“未必。”金言和遊道人同時說道。雖然梅花針輕易穿透了人影,沒有紮中任何東西,但是他仍然感知到人影之中有能量流動,甚至有東西支撐那股能量成形。
怎麼說呢,那就是那些人影,處於虛實交錯之間。
就在這一會兒,霧中的人影靠得更加近了。他們驟然揮動著手裡的各類武器,狠狠地向漁船砍斫下來!
遊道人不知道從何處抽出一把劍來,寒光閃閃,一劍將一片人影削開。就聽得叮叮叮叮四聲微響,長劍撞上了什麼細微的如金屬般東西,並將其彈開。
而後,四道霧中的人影頓時消散。
“人影裡有東西,維係著它們的存在!”遊道人喊道。
稍頃,四道霧中人影再度在原地現身。
它們靠得更加近了,武器齊下,並未對漁船或船上的人造成什麼傷害。
金言籲了口氣道:“這種幻像隻是為了增強我們心中的恐懼而已”
話音剛落,就聽梁小環慘叫一聲,跌倒在船的甲板下,右手捂著左臂,指縫間鮮血淋漓。
“有實體!”遊道人沉聲道。
“或者說,有且隻有一具實體!”金言四望。
“大鱟魚妖,就藏身在其中,而且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存在。”遊道人說道,“它精通惑目、惑心之術!”
“一頭海裡的魚妖,怎麼懂得這麼多?”金言灑出無數梅花針,它們擊中了許多霧中的人影。隻要有輕微的撞擊聲產生的人影,立馬消散。然後在大約三秒鐘之內,它們又會從原地重生。
“這不是一般的魚妖,是一條懂得影響人意念之術的魚妖!或者說,它經受過高人指點!”遊道人說道。
這時候,無數人影刀斧齊下。虛虛實實,遊道人無從躲避,大腿上中了一下。這一下砍得極深,傷痕處深可見骨,大片血肉外翻出來。
“必須找到它的本體,才能破解!”他大喝道。
金言確實一直在搜尋大鱟魚妖的本體。毫無疑問,它就藏身在這一片片的人影當中,是其中的一個。
無數的武器從四麵八方再度砍下!這次的目標是金言。看來大鱟魚妖是想著逐一讓船上的三人喪失或者降低戰鬥力。
“哧!”利刃劃開了他的背部,一陣陣滾熱的液體浸濕了他的後襟。
“你們幾個,乖乖受死吧。”大鱟魚妖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回蕩著傳來,“這大海之上,就是我的天下!”
“未必!”金言咬牙道。
“死到臨頭還嘴硬!”無數濃霧中的人影,再度舉起了刀斧。
然而,就在濃霧之上,天色陡變,突然轟隆幾聲雷鳴。就見金言突然右手舉高,五指向天,臉上出現不一般的堅毅。
“既然你是以某種不可描述的金鐵之物來控製這些人影,那麼我就知道應該怎麼對付你了!”青年人暴喝道,“降臨吧!雷電!”
一道足可以照亮蒼穹的電光,從天空中陡然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