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省靈陽市西南方的鳳台山,山勢蜿蜒如龍,群峰矗立。
鳳台山西南方向有多處山穀,原本幽靜偏僻,多數鮮為人知。但自從藍星進入大異能時代後,這些原本荒遠偏僻的地方先後被一些異能者們占據,開宗立派、繁衍生息、修煉開發。
其中一座幽深的山穀,名為鳳羽穀,穀內風景秀麗、建築有序。那就是盧家村所在。
鳳羽穀背靠鳳台山群峰,穀前有一條大河鳳江流過,三麵環山,一麵臨水,外人進出極不方便,隻有一座淩駕於水上的木橋得以通行。木橋上終日有守衛嚴格把守。
對岸有碼頭,也有一條簡單的土路通往遠方。雖然有外界的車輛可以靠近,但絕不可通過木橋,隻能停在河水另一側橋頭的車場和馬棚。
車輛下來的人員都需要步行通過木橋,各類物品補給也需要人或者牲畜帶過去。
王海駕駛著越野車,在保安人員的指引下停靠好。
盧哲下了車,目光越過木橋,遠遠地落在河對岸的盧家村建築群上,思緒萬千。稍頃,他才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卡,通過保安崗亭。
“二胖,帶好禮物。”金言說。
“知道咧。”王海應了一聲,抱著半人高的禮盒跟在後麵。
河對岸的盧家村整體是個村落規模,占地約有上百畝,有上百幢各類建築,多以木製結構,風格古樸。
盧哲在前麵帶路,路遇到熟悉的人都會寒暄幾句。但是看得出來,村子裡的人對他的態度一般般,沒有展現出太多的熱情。
“三叔公,大中午的,還釣魚去啊。”盧哲向一個扛著魚竿挎著竹簍的老頭打招呼。後者瞟了他一眼,隻是唔的一聲,點了點頭,就擦肩而過。
這股冷淡的神態,讓盧哲多少有些尷尬。
算了,不管村裡的人是什麼態度,自家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他想明白這一點,就不再憂心其它,直接帶著金言二人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你們這個村子,有多少人啊?”金言問。
“654人,一半在外,一半在這。”盧哲說,“這是我上次回來得到的數字。不過那是一年前了。這一年中有人亡故,有人出生,有人更改戶籍,多少還是有些出入。”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這盧家村最中心地帶的一座大院子前。院子有石砌的圍牆。圍牆中傳出了朗朗的讀書聲。
他們走到大門前,從敞開的大門向裡麵望去。隻見廣闊的庭院中擺了二十來張書桌,每一張書桌前都有一個穿著古裝的童子在握卷苦讀。
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同樣穿著灰色古袍,手握書籍,在搖頭晃腦地領讀。看來,他們是在學國學。金言心想。
“那是我二伯盧正維。我們盧家的孩子上的不是什麼幼兒園,上的都是村裡的私塾。我二伯就是這私塾的山長。我們有著最優秀的教育人才,教出的孩子都是出類拔萃的聰明人。他們既傳承著最優秀的東華古文化,又不會食古不化,會和社會上的教育內容同步,甚至超前。我們村裡雖然隻有一個學校,人也不多,但是這學校出來的人參加東華國的高考,基本上的都是一等一的名校。”盧哲介紹說。
“確實是厲害。”金言由衷地說道。
他們站在院外看了一會兒。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後,讀書聲驟歇,一陣收拾東西的聲音過後,孩子們的聲音漸漸嘈雜,三三兩兩地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看來上午的課程結束了。
“二伯。”這個時候,盧哲才走到那中年人盧正維麵前問好。
“唔,你回來了。”盧正維的聲音和他的麵色一樣,平淡得仿佛沒有一絲人間煙火。
“二伯,這位是天庭組織東州總隊督查大隊的金言中隊長,也是水龍安保公司的老板,我的東主。這位是王海執法士。”盧哲介紹道,“我們想見一下家主。”
盧家現任家主盧老太公盧顯聲,是盧哲的爺爺,也是二叔盧正維的父親。
“沒什麼大事,就彆打擾家主了。”盧正維說道,“你大伯在靈陽市府擔任諮政,三伯在小潭區當副區長,事都比較忙,沒事一般不回來。前天,你父親為了他主管的鎮農科所出了些事情,他一直在外麵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來。你大哥盧尚在市住建局雖然還隻是科員,權力也是很大的,也很忙。你其他的堂兄弟表姐妹的也各自有事。村裡的事,暫由我代管。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
嗬,聽盧正維這有些自傲的語氣,顯然深以自己幾個兄弟身在官場而自豪啊。金言心想。
“是這樣的。”盧哲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金總旗下的公司和一個學堂木華堂,都需要信得過的人才加入。他聽說我人盧家人聰敏靈活,就想來高薪聘請一些人過去工作。”
“是的,還請成全。”金言誠懇地說。
盧正維上下打量了金言幾眼,眉頭微皺:“中隊長?公司?既是中隊長,怎麼能開辦公司?到底是為中隊乾活,還是為公司乾活?”
“為公司工作。”盧哲實實在在地說道。
盧正維哼了一聲,轉身就向裡堂走去。
盧哲:
“這是,怎麼個意思?”王海問道。
“盧家人就是這個臭脾氣。”盧哲苦笑道,“他們都以從政或為政客當幕僚為榮,而恥於與商賈為伍。在他們眼中,當個公務人員非常光榮,但是為商賈做事就是下下品了。”
“這都算什麼家風啊。”王海哼哼道,“太勢利了吧。”
盧哲:
“二胖,彆亂說話。”金言怕王海傷了盧哲的自尊心,趕緊說道,“不管是不是公務人員,隻要一直儘心做事,做好事,那就是值得尊重的。盧主任為公司做的事情,多少公務人員拍馬也做不到,趕不上。”
“可他這態度看樣子,他根本就不明白嘛。”王海說道。
“道理我二伯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家風使然,大家已經成了思維定勢,很難更改。”盧哲說,“所以,這也是我長期以來,在家族一直得不到重視的原因。”
“那怎麼辦?一句話就給堵死了,事情還有得往下談嗎?”王海問。
“當然有。”金言說道,“我做的準備,不就是為了應付這場麵嘛。二胖,你把禮物交給盧主任,讓他帶進去,在裡麵當麵打開。我們兩個就不跟過去了,在此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