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靈東區,錦豪灣小區門口,駛來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停下後,車內的一個醉醺醺的乘客踢下車門走了下來,東倒西歪。大晚上的,他還戴著氈帽,大半個臉都隱藏在氈帽的陰影之下。他手裡還提著一個皮箱。
“哎,你喝醉了也彆踢門啊。”年輕的司機不滿意地提醒他。
那乘客一句話不說,將皮箱放在車尾廂上打開,從裡麵胡亂抓了一把錢灑下來。然後哈哈地笑著,鎖上皮箱,一邊甩一邊晃地走入了小區。他向保安出示了業主卡,又扔下了幾張鈔票,保安便點頭哈腰給地他開門,放他進去。
出租車司機下了車,撿拾地上散落的鈔票。這是個很年輕的司機,二十三四歲,待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區樓棟之間後,他一邊撿拾著,一邊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聯係人。
“老大,那個人進去了。”他彙報著。
“他去哪一幢樓,住哪?”電話的另一頭正是秦三原,急不可耐地問道。
“不知道。”司機說,“我不敢跟近了,怕他起疑啊!”
今天晚上,他所期待的那個黑衣人又來了樂欣會所。宋天毅在與之秘密會麵之後,拿了一箱錢命令秦三原去送給他,並結清那人在會所的所有消費。
秦三原一邊辦事,一邊趕緊讓已經準備多日的小弟開著出租車專門在會所門口迎接。那小弟提前把其他出租車都趕走了,黑衣人出來,就隻有一個選擇,坐他的車。
“你個沒用的玩意!”秦三原罵道,“他都喝成那個熊樣,在女人身上也泄乾淨精力了,還有那心思對你起疑!”
“老大,如果被他發現,我小命可就沒了!”司機仍是不願意。
“你還想不想跟我混了!趕緊給我跟上去,弄清楚他住哪!”秦三原瞪著眼睛罵道。他現在是非常著急著要在金言麵前立功表現。
年輕司機無奈,隻好就近停了車,要進入小區。可他馬上被保安攔住了:“請出示業主卡,沒有業主卡就讓業主打電話來。否則不讓進。”
這管理還真夠嚴格的。司機心想。
不過他能被秦三原派來跟蹤黑衣人,人還是比較機靈的,馬上就想了一個主意:“我是剛剛送那個客人的出租車司機。”他一指停在路邊的出租車,“他手機落在我車上了。我得趕緊還給他。”一邊晃著自己的手機說。
保安信了,便放了他進去。
“剛那客人住幾幢幾樓啊?”司機問道。
“住戶那麼多,我哪知道。”保安員說,“要不你把手機放我這,他到時會打電話來找。”
“那可不行,我得對人家負責到底。要不然他會到公司投訴我。”司機說。
“往那個方向去了。”保安指了一個方向,“你往那邊找找看。”
司機便往那個方向跟了去。還好,前後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空氣中還殘留著些酒精和女人的香粉味道,這些都是從黑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右前方有一塊草坪,剛剛被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過。
司機跟到了7幢的樓下,在這樓梯口,他聞到了更濃的酒精和香粉味道。於是趕緊給秦三原發了個信息:7幢。
另一側的秦三原接到信息後大喜過望。有了這個地址就好辦得多了。錦豪灣小區有幾十幢住宅,一個一個地排查,不但費時費力,而且還容易打草驚蛇。現在把目標縮小到了一幢樓,事情就好辦得多。他趕緊將這個消息轉發給了金言。
“很好。”然後他又給那司機回信說,“你先彆驚動他,如果能找到房間號碼就最好,找不到也先萬彆驚動他。回來之後,我給你好好獎勵一下。”
那司機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想到豐富的獎勵,心中更是立功心切。
他仔細地傾聽著樓梯上方的動靜,聽著樓上似乎有開門的聲音。然後又退回來往上看著各層住戶的窗戶。稍頃,他看見5樓靠右側的方向一個住戶家的燈突然亮了。那應該是502屋。
他心裡大概有了數,但不敢完全確定。於是便小心地循著更加濃烈的酒精氣味和香粉味道,悄聲地上了5樓,隻見5樓除樓梯外其餘地方都被鐵閘門鎖著。鐵閘門後,是一扇厚厚的鋼製門。門外頂上有兩個監控攝像頭。
這是一梯兩戶的戶型。這樣做法一般意味著整個5樓都被同一家住戶住了。
他想了想,把剛剛撿拾到的一疊錢拿在手裡,就開始拍門:“有人嗎?”
一會兒,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剛剛那個乘客醉醺醺的走到了鐵閘門前。這回他沒有戴帽子,原先的黑色帶鬥蓬的外套也脫了,身上隻穿著件秋衣。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眼瞼有些重,因為酒色的原因整個臉顯得有些浮腫。
“先生你還記得我嗎,剛剛那個司機,你的錢還給你,我是有原則的,我隻收應該收的車費,其他的不要”司機將錢送過去,有些不安地說。
那中年人咧嘴一笑:“好。”他拉開了閘門,伸過手來。
不過,他不是去接錢,卻一把直接掐住了司機的脖子,用力將他提了起來。然後左手拉上了閘門,就這麼提著司機進入了右側的住房,將門用腳踢上。
司機被他捏重喉嚨差不多要亂了,劇痛之下身體胡亂掙紮踢打,卻沒有絲毫作用,喉嚨裡隻能痛苦且無奈地發出嗚嗚的沉悶叫聲。
中年人將司機重重往廳裡的牆上一扔,噴出一口酒氣,人有些站不穩,晃了兩下才說道:“誰讓你跟蹤我的?”
司機重重咳了兩下,緩過神來,四下一瞄,心頭劇震。因為這處房子明顯經過改造,裡麵有著加厚的各類隔音棉,窗戶緊閉緊鎖。房間裡也沒有什麼格局可言,也不分幾房幾廳,從走廊拐進來後,就是一間大屋,屋裡滿地都是鈔票,鋪了厚厚的一層。
三個妙齡少女,赤身裸體,身上戴著無數的各類黃金首飾,手腳被拴了鐵鏈,趴在了滿屋的鈔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