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蠻族漢子還在猶豫,金語蓮生氣了,沉著臉問他:“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不去我們就另外找車了。”葉黎說。
到這時那蠻族漢子才下了決心,打開車門:“上吧,上吧。”
馬車載著大家忽剌剌地往西行駛。弗拉塔港已經破敗,這一路上的景象更為破敗,雖然有建築,都是稀稀拉拉的。大概十幾裡路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座破落的港口,往外有四五道棧橋延伸到近蠻澤,看樣子是個貨港。從其現存的情況來看,在興盛的時候,規模不小。
貨港四周有很多建築,有廠房,也有居住的樓房,早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無人居住,灰敗破落,野草叢生,大量廢舊的機械、裝置等散落在四周。
這裡寂靜而空無一人,有的隻是一些野狗的嗥叫。怪不得那蠻族漢子猶豫著不願意帶他們來。
把人放下之後,蠻族漢子駕著車逃一樣的趕緊溜了回去。
“這就是原來的沉鐵礦場?”金言問。
“不,這裡是卸貨和冶煉區,還有工人們住的地方。”唐小羽指著棧橋的儘頭,“那片水域底下,才是礦場。”
在他的帶領下,大家走上其中最長的一條棧橋。棧橋以條石為基,石板鋪麵,很多地方的條石脫落,遺失,不知道是不是被當地百姓拿去蓋房子了。整條橋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棧橋大約有一百來米,儘頭處周圍的水域之上,到處都是殘破的大大小小的船隻殘骸,擱淺在灘岸之上。
“這水底下,就是原來的礦場。”唐小羽說,“工人們乘船在水上,然後跳下水裡,用工具淘煉水底的沉鐵礦砂,再用船運回岸上的工廠提煉、冶煉。原來的沉鐵還有大塊的,越往後,大塊的越少,後來都是砂礫狀,不再有成大塊大塊的,就隻能像黃金一樣,從礦砂中提煉。”
原來如此。這就是資源的漸漸匱乏,也是這礦場廢棄的原因了。
“那這裡,還會有沉鐵嗎?”白芷問。
“當然有,就是多少的問題。一些底砂裡,總還是有的。”唐小羽說,“你們在棧橋上等著,我下水去看看。”
他脫了鞋襪和上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躍而下,一個猛子紮進了旁邊的水裡,然後就一直向下遊去。
近蠻澤其它地方的水不深。可是這裡或許因為長年開采的原因,大片區域底下的礦泥都被挖了上來,導致浪漫窩至少在十數米。
就在這時,岸邊有馬蹄聲響,趕來了兩名蠻族軍士。他們警惕地看著大家:“你們,是做什麼的?”
“沒乾什麼,聽說這裡以前是個沉鐵礦場,我們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摸到一兩塊沉鐵,那就發大財了。”金言半真半假地說,“聽說,沉鐵比黃金,還要貴重十倍哪!”
兩名蠻族軍士對望一眼,然後大笑起來。
“外鄉人,你們也太可笑了。”其中一人說道,“誰都知道,弗拉塔港的沉鐵礦,早在十年前就開采一空,再也找不到一分一厘的沉鐵。你們這樣,是異想天開。”
“我們也是閒著沒事。”金言笑著給兩名軍士每人扔去了一包煙,“說不定,荒神在上,冥冥之中會贈予我們莫大的運氣呢。”
荒神,是近蠻澤南岸這些蠻族們共同信奉的最高神祉。金言一路之上有做過功課,打聽過很多。
蠻族軍士們接了煙,臉色大緩。又聽他提及荒神,二人臉上立現崇敬之意。
“那你們小心些。”一人說道,“近蠻澤的魔鱷族群最近有繁衍壯大的跡象,在周圍有活動。可不要沉鐵沒找到,反而成了魔鱷的點心。”
他們轉身離開。像這類的外鄉人他們這些年遇上不少,都是想從這廢棄的礦場碰運氣。荒神保不保佑他們不知道,反正有好些人或是溺死在地形複雜的水底,或是葬身在魔鱷之口。
分裂動亂之後,北晉王國國力衰落,根本沒人願意來清剿魔鱷。在水下,它們就是這片地域的主宰,沒人願意以身犯險。
三四分鐘之後,唐小羽的腦袋浮上了水麵,大口喘息。葉黎趕緊把他拉了上來。
待其喘息稍定後,金言問道:“唐師傅,怎麼樣?”
“看來是真被挖空了。”唐小羽搖頭道,“在水下這麼久,感知不到有沉鐵的存在。”
“那我們趕緊去冰風仙城吧。”王海說,“抓緊時間把老大的事辦了,咱們就回藍星。”
金言把異能地獺大胖從覺厲針盒空間裡放了出來:“讓它試試。”
大胖瞪著還沒睡醒的眼睛看著主人,神色中有埋怨之意。
“看什麼?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你都胖成啥樣了。”金言找出一件沉鐵質地的雷火戰刀,讓在它鼻子前讓它使勁聞嗅著,然後指指水下,“你,到水底下去找這個氣息味道的東西,知道不?找到之後,我給你好吃的。”
大胖通人性般地點點頭。一轉身,轟地像枚炮彈似地躍入水中。獺類魔獸基本上都會遊泳,何況大胖是被郭容子丹以異變大鱟魚妖基因改製過的特異物種,更不在話下。就見它在水下遊動身軀,巨大的黑影開始轉來轉去,從近到遠,一圈又一圈。
“真好啊。改天我也讓郭容子丹給我造一件合心意的異能獸寵。”王海羨慕地說。
“那家夥,現在每天像個瘋子一樣地把自己關在研發科的實驗室。”葉黎說,“隻怕他不會理你。”
與王海混得熟了,葉黎雖然是小輩,時而也會跟集團的前輩們說些玩笑。
金語蓮邁步入水。他的雙腿一入水就開始化為無儘的蓮須,向四麵八方擴展。大量的尖尖的角狀茶荷枝開始從水底往上鑽出,然後逐漸綻放,擴大,幾分鐘時間,這水麵上長出了一大片的荷葉之林。
荷林長出成百上千的花苞,花苞開放,無數豔紅、豔粉的荷花,在森綠的葉片上綻放。
他的身體消失不見,仿佛與這片荷葉化為一體。
除金言外,還是頭一次見他如此作妖的大家,個個目瞪口呆。
“天呐,這位仁兄,到底是個什麼”王海整個人僵住。想到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以這樣的一位仁兄同居一車,不由得覺得身上陣陣發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者是半個多接近一個小時吧,大胖的身體在數百米外浮了上來。
“嗥!”它高聲地叫了一聲,非常亢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