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月光撒在戰場上。
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從第四防線防區走了出來。
前麵那個人外形淒慘,神態痛苦而難受。後麵的人一顆光頭,束身勁裝。
正是丁凱和東郭郎。
具體說東郭郎是走在丁凱的側後方。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這些天,過得很不容易吧。”東郭郎說。
“生不如死”這幾個字,是丁凱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一會兒,二人走到了第四防線和已經崩潰的第三防線中間的區域。在那裡,淡藍頭發的雨衡已經在等待。雨衡旁邊,是女身男聲的血靈教主。
“東郭郎?”雨衡說道。
“藍星東華國天庭組織組織長東郭郎。”東郭郎看著他,“聽說,你叫雨衡?是什麼雨羅仙的兒子?”
“你的說話,不太禮貌。”雨衡說。
“你們這些天來對東華國做的事情更不禮貌。”東郭郎說。
“若非如此,以你一個堂堂數十萬人大的組織首領,怎麼肯屈尊來見我?又怎麼肯耐心聽我說話?更怎麼肯認真地來跟我談判。”雨衡說。
“成千上萬的東華優秀兒郎戰死沙場,為的就是你這幾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東郭郎聲音沉重,“你若直接來問我要,我未必不給,何必動武。”
“噢?!”這一下,雨衡又驚又喜。他原來的設想是用展示實力先將對方打痛的方式讓“天庭”組織成為自己在藍星的傀儡仆從,逼迫東郭郎用他掌握的力量幫助自己在藍星尋找“五葉化神之術”。沒想到東郭郎一開口,直接承認“五葉化神之術”在他那裡。
丁凱這個傳話者做得不錯。
他與血靈教主對望一眼,二人的眼神之中都是如此,在震驚之後全是欣喜。
彆說他們震驚,就是丁凱自己也萬萬想不到,這麼多人拚死拚活保衛京華,組織精英死傷殆儘,對方要的東西卻就在組織長手裡。這一瞬間,他感覺的不是戰事或者將要結束的解脫,而是無儘的痛苦。
為著自己,為著自己的下屬,為著無數東華兒郎在戰場上的慘死而痛苦。
“五葉化神之術,真在你那裡?”雨衡不敢相信地問。
“沒錯。”東郭郎說,“在十四年前,我們探索望仙大陸永夜帝國,一個不知名的龐大戰場遺跡的祭壇之上,一具白骨手裡得到。”
他一邊說著,左手伸出,掌心之中一陣五色光芒閃動,接著出現了一個懸浮的卷軸。
“五葉化神之術,是你們那個世界站在塔尖的強者留下來的絕頂秘術。它的最強奧秘,就在於可以彙集下一層級的五個同等級力量,而凝聚成一個更高層級的力量。有了它,所有修煉中的瓶頸、桎梏都將不複存在!”
說到這裡,雨衡和血靈教主心中的懷疑完全被打消,因為這幾句話,正是“五葉化神之術”用通俗話來講的宗旨。
“給我!”雨衡忍住心中的狂跳,叫道。他雙手甚至忍耐不住地伸出手,想要將之攫取一般。
血靈則較為冷靜。他在思索東郭郎為什麼會如此爽快,他覺得其中必定有詐。
丁凱已經形同木人。雖然不太完全理解什麼是“五葉化神之術”,可是組織長對於異世界這兩名入侵者的首腦的態度,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他怎麼能如此配合敵人!
四合村,王千千一人獨戰一頭血奴。
十五歲的她麵對惡形惡色的對手,沒有絲毫膽怯之意。她滿腦子想著的是自己要在金總麵前表現自己的能力,不能讓金總小看自己,更絕對不能拖後腿。
曆經了多次戰鬥的她,在木華堂進行過長年訓練的她,心理素質已經不止是一般的強。
翁天奇院長在自己的畢業贈言上都寫下過,就木華堂的女學員而言,王千千的實力和心理素質,可以排在前五之列。他期望她畢業之後能夠發揮作用,為集團出力。
她身披紫級鱷王之甲,手持鋒銳的沉鐵雷火戰刀,沒有主動先發動進攻,而是紮穩馬步。待血奴撲過來的時候,她心裡默數“一、二、三”之後,揮刀斜撩!
那頭血奴從胯下至左肩,頓時被鋒銳的戰刀削成了兩片,鮮血和內臟流了一場。可它仍舊死而不僵,兩片身體在地上猶自不停地爬動。
王千千忍著心頭的惡心,將其腦袋削了下來。那頭血奴這才消停了,身體漸漸化作了一灘血水。血水中還凝結著一塊血紅色的亮晶晶的物件。
她將它撿起來擦乾淨,回頭正見到金總的手仿佛動也不動,隻彈出幾縷飛針般的異能力,就不斷地洞穿著血奴們的腦袋。隻是一會兒的功夫,血奴們的腦袋就被打得跟蜂窩一樣,一個個軟綿綿地倒地,漸漸同樣化為血水。
王千千又從血水裡撿了兩枚紅色晶體擦乾。然後將它們獻寶般地獻給了金言:“金總,你看,這是從它們血水裡找到的血晶!”
“做得不錯,丫頭。”金言讚賞地說。他打了個呼哨,把三胖叫下來,三枚血晶彈出。三胖一一在半空將它們銜在嘴裡,然後像嚼糖豆一般喀喀地嚼了起來。
血晶是魔獸最喜歡的食物之一,其中蘊含著巨大的能量。金言之前在天華鬼洞中獲得的血晶,一多半都喂了大胖。
三胖嚼完三枚血晶之後,毛色更加發亮鮮豔,眼睛也仿佛比以前明亮了一層,氣息仿佛也更深厚了。它歡喜地長唳一聲,但是猛地又一聲疾唳,然後呼地往那株大槐樹衝去。
樹上仿佛有人驚訝了一聲。
“是誰!”金言喝道。他這時候馬上感知到了樹上有其他人的存在。
一個人影飄落下來,竟然是夏依。薛家的8級火係異能者打手。
“是你?”金言眯直敢眼睛,“你一直在跟著我?還不死心?”
“可以穿越兩界的寶物,既然遇上了,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夏依淡淡地說,“何況,你我雙方,本來就有著難解之恨。”
“我明白了。你一直在暗處跟著我,之前是礙於宋明珠一直在我附近,怕一不敵二不敢動手。現在宋明珠在京華市,我在這米英村,就給你找到機會了。”金言說,“如果我沒有受傷,你未必還敢動歪心思,可是香口山子麵前我傷了雙臂,你現在自認可以完全拿捏我。”
“分析得是一點都不錯,不愧是聰敏過人的金總。”夏依拍手道。
“所以,我現在在這種優勢情況下來從你身上取走那件紫銅神像,你還有什麼不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