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隊領導會議一般是由四人組成,決定總隊的最重大的事務。這四個人分彆是:總隊長、總監察官、副總隊長、總裝備官。
此時被金言一番正氣言論所懾,無言以對之下,越曉樓隻好把眼睛看向總裝備官胡曉明,希望他可以幫自己說話。
胡曉明本來不想攙和在這幾個人的爭鬥當中,不過此情此景之下,也隻得硬著頭皮說上幾句。
“總隊長。”他斟酌了一下,說道,“因為曆史的原因,以及之前這麼多年的風氣和形勢所致,所以總隊上上下下違規違法、貪汙腐敗的小動作還是很多的,從上到下各級官員或多或少都沾上一些不良習氣。總隊要改變現狀,要推行節流九策,找吳德宏這樣的人出來,殺雞儆猴,讓大家不要再犯,已經足夠。以往的事,就不要追究了,自此之後總隊上下不要再犯就是。”
梁銳盯著他,眼神中寒鋒凜冽,讓他不禁全身一抖。
“胡總監察員說的也有道理,由於曆史原因,違法違規的事很多,跟不上新的政策形勢。但是!”金言說道,“在人類的曆史長河中,違法違規而不究,上行下效,都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大家有眼睛,有耳朵,都看到了、聽到了媒體上麵的洶洶民意了吧!我們自己在這裡閉門而談什麼曆史原因,老百姓會管我們什麼曆史原因嗎?老百姓才不管那麼多,老百姓心裡隻有兩個詞:好官!壞官!”
“總部對陳建坤不追究他以往犯的罪,不代表那些罪就沒了,不代表那些罪就在老百姓心目中消失了!人,是有記憶的!網絡和自媒體也是有記憶的!有很多人老是怪責網絡和自媒體煽動民意,而絲毫不反省自己做得對不對!真是可笑至極!我提議,停止陳建坤的督查大隊大隊長職責,像吳德宏一樣押送至庭獄,對其違法違規之事進行全麵審理!有罪定罪,無罪釋放!”
越曉樓再度看向胡曉明,這回後者不敢再吱聲了。
越曉樓隻得向梁銳問道:“總監察官,你怎麼看這事?”
事實俱在,他無法直接為陳建坤求情。否則,自己這剛上任還不穩固的總隊長威信將更加搖搖欲墜。
“總隊長,我個人在這事上沒有什麼特彆看法。”梁銳說道,“我一向最遵重東華國法律和天庭組織各類法規,這你是知道的。”
說是沒看法,實際上看法非常明確。尊重法律法規,那就是要依法辦事。
依法辦事,那就是在證據確鑿之下,把陳建坤拿下了。
越曉樓心中暗罵了一句。自己好不容易籠絡的羽翼,一上任就這麼折了?
看現在的形勢,胡曉明根本上是個廢物。對方梁銳和金言兩大實權者聯合起來,真是讓自己痛苦啊!
自己這才剛上任!
他不由得再度恨起東郭郎和方月青來。你們把我放在哪個省不行,非得把我讓在這兩個祖宗的地盤上!你們這哪裡是讓我給他們找麻煩,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他之前隻是總部特派員處的一個特派員,沒做過一個地方的主官,萬萬沒想到一地主官竟然如此難做。
良久,他才憋出了一句:“陳建坤是總部任命的官員,不是我們總隊任命的官員。他要怎麼處置,還是要看總部的意見,不是我們能夠私自決定的。”
把事情推到總部,就給了相當的轉機。這是他的盤算。
哪知道梁銳卻不乾了:“總隊長,陳建坤作為總部的官員,那是以前的事。現在的他,就是東明省總隊下屬的官員。按照東華國律法和天庭組織法規,處級官員的獎懲由各省總隊處置。既是總隊的官員,他的獎懲我們總隊即可定奪!已經與總部無關!”
“就是!”金言趕緊幫腔,“不需要總部的意見,總隊已經可以決定對他進行抓捕訊問!”
吳德宏是他立威的第一個對象,可是誰規定殺雞儆猴的雞隻能有一隻?兩隻不行嗎?三隻也可以。
梁銳盯向胡曉鳴:“人證物證俱在,胡總裝備官,你說呢?”
胡曉鳴一驚,為難地看看梁銳和金言,又看看越曉樓,麵色非常痛苦。他麵臨著非常艱難的抉擇。
到底是站在根基深厚鞏固的梁銳二人這邊,還是站在初來乍到心腹馬上要被收拾的越曉樓這邊,這是個問題。
很大的問題。
他又想到了前任的總監察官薛直的慘烈下場。
最終,他突然捂著胸口,緩緩地倒在地上,臉色煞白,仿佛暈厥過去一般。
“來人!胡總裝備官暈過去了!”梁銳趕緊對門外執勤的執法士們叫道。後者衝進來,抬著胡曉鳴就去總部的醫務科。
“胡總裝備官身體有恙,但看情況是不發表意見,處於中立立場。”梁銳說道,“那麼總隊長,按照總隊四主官議事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我們這算是通過對陳建坤的處置決議了?”
越曉樓現在真想自己手裡拿著根大棒子,把麵前這兩人,哦不,還要加上一個無能的胡曉鳴,這三人都一棒子給敲死。這些都是些什麼話!他們還把我這個總隊長放在眼裡嗎?他們這是這逼宮啊!
思來想去之後,他無力地擺手:“既然如此,人證物證俱在,那就抓捕陳建坤吧。但是!”他聲音突然一厲,“這事我必須上報總部,總部也必有決議!在總部最終決議到來之前,隻能抓捕,不能進行審問!”
不能進行審問,這是他最後的妥協條件。因為陳建坤在絕望情急之下,極有可能把他給咬出來。那時,就連自己也要不得善終了。
梁銳與金言對望一眼,覺得這事如果不同意,隻怕越曉樓真要狗急跳牆,魚死網破。目前,還是要先收拾些小嘍羅,真後才好收拾大boss,反正這家夥短時間內跑不掉。於是二人相對著點了點頭。
看著他們相對點頭,越曉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希望自己現在手裡能夠拿著兩根大棒子,狠狠地敲打這兩個完全沒把自己總隊長威儀放在眼裡的混帳。
“總隊長放心。”梁銳說道,“屬下知道這陳建坤從總部來,又伴隨總隊長身邊,情急之下或許什麼話都敢亂說。屬下向總隊長保證,我等現在隻抓這陳建坤的罪狀,他胡亂攀咬的其它人,一律當作瘋話不予理會采用。”
聽到這話,越曉樓心中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