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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秋就知道何氏會這樣，所以急忙安撫：“是和離，不是被休。”
何氏愣了下。
老夫人和冷如書常年如一日的恐嚇威脅，都是要將她休回娘家，讓她丟人現眼。
何氏早就被這一套給嚇破了膽，一怕自己無立足之地，二怕連累何家同門女子出嫁名聲。
現在聽到和離，何氏嘴唇喏喏：“不……不能夠的。你父親怎麼會答應，他……他是侯爺。我隻是商家之女，是我高攀了他。”
“娘。”冷清秋看著何氏這樣戰戰兢兢的樣子，咬緊牙關：“那你要是還覺得不行，我現在就送你回侯府。”
“不。”何氏嚇得驚聲尖叫。
她這輩子都被侯府給害了，才知道自己不是不能生育，而是被冷如書母子兩個給迫害絕孕。
原本她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可女兒被人拋在荒野，又無兒子傍身。
再回去那侯府，她除了麵對冷如書的打罵和老夫人的唾棄，她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清秋，娘想明白了。”何氏被嚇得徹底清醒了，抓住冷清秋的手，眼底露出恨意：“咱們母女這輩子讓侯府害了，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我以前隻想著民不與官鬥，何家有銀子，多少也不怕補不上侯府的窟窿。可我現在才知道，娘的嫁妝，你的嫁妝，他們是一丁點也不打算放過。”
“老夫人沒拿到我的嫁妝單子，可我的庫房卻是她的人在看守。你出嫁的嫁妝單子現在還在老夫人手裡麵，她之前讓那些家奴陪嫁根本不是為了給你看東西，就是打算掏空你。都是娘不好，所托非人才害得你也不能安生過日子……”
“我這就回去和冷如書和離，無論他要什麼，我都給他。可咱們不能再跟這樣的人一起做一家子，要不然咱們遲早讓他們拖累死。”
“若雪看著乖巧懂事，可我知道她是個主意大的。你大哥早就給她牽線搭橋，她跟二皇子早就不清不楚，卻還跟不少貴族公子交往頗深。我以前勸過幾句，都被老夫人給罵回來了。他們這是……這是想要讓侯府兩個女兒都做皇家媳。哪裡就有這等好事？”
冷清秋聽著何氏幡然醒悟過來，居然變得這麼玲瓏剔透，心底也震驚。
可仔細一想，何家原本就是八麵玲瓏的商賈。
雖然出生不高，可他娘從小耳語目染不可能是個呆的。
是侯府的深宅大院，老夫人的磋磨冷如書的打罵，讓她娘一點點抹掉了剔透聰明，變得安分守己。
“夫人，王妃既然為您請了大夫看診，那就是一心想要您逃出生天的。可現在如果貿貿然回去說和離，隻怕眾人會以為，是王妃挑唆了您。”李嬤嬤是個人情世故通達的人，看出何氏現在一顆心要離開侯府，馬上出聲勸慰。
何氏聽到會連累女兒，馬上換了個說法：“那……那我先回侯府去，再請大夫上門揭穿此事。”
李嬤嬤看向自家小王妃。
能早就將何氏從今日的宮廷是非中提前送出來，自家小王妃肯定心底是有打算的。
冷清秋看著何氏那滿臉淚痕的模樣，微微咬唇：“娘，我的確希望您早脫苦海。可這事情如果鬨起來，憑著冷如書和老夫人的胡攪蠻纏，我擔心他們會反咬一口。您心裡麵現在最在乎的是什麼，您跟我說。”
何氏也深知婆母和丈夫的秉性，一把就抓住女兒的手說：“我現在最在乎的自然是何家和你。隻要你們都好好的，就算是讓我死在侯府，我也心甘情願。我就怕他們再用我，來威脅你們。就如同你舅舅，每年流水的銀子送到府裡麵……”
可養活的卻全是惡鬼一群。
冷清秋鬆了口氣：“娘，我知道現在您下定決心，就心裡有底了。貿然揭開您不能生育的事情，恐怕老夫人還能反咬一口，說是您治家不嚴，是侯府妾室所為。這件事情又時隔久遠，得找到以前侯府的老奴才能知道其中一些事情。可您不用擔心，現在您回去侯府，依舊有王府的侍衛看門護院，而且我還在侯府給您找了個幫手……”
何氏想到侯府主子的嘴臉，臉上露出失望：“兒啊，那些都是黑心肝的財狼。誰還能給咱們搭把手呢？你不要再被人騙了。”
冷清秋笑著，伸手將何氏散亂的碎發挽起，輕聲道：“娘，您還有我這個王妃女兒，還有何家能養著一家子。可府裡卻還有一個孤零零的狼崽子呢……”
“冷蕭戰？”何氏詫異，想到這個大兒子，她又是滿心酸楚：“他跟冷嬌嬌最好，更是老夫人的心頭寶，他怎麼會幫我？”
冷清秋沒打算瞞著，直接告訴何氏：“我在冷嬌嬌身上，越看越覺得
不對勁。她長相氣質都好，最重要的是，這麼多年沒人懷疑她的出生，就是因為她跟父親其實有三四分的神似。所以我順藤摸瓜，發現冷嬌嬌其實是冷如書外室生的女兒。而且，現在那外室還生了個兒子。娘，現在你有我做依靠。可冷蕭戰除了這個世子位，可就沒什麼了。他外祖家早就敗落，這麼多年都沒問過他一句。他不幫著你，那侯府世子的位置能不能繼續在他頭上，才是大大的危機。”
何氏早就聽到自己不能生育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天雷滾滾。
再聽到冷如書居然養外室，還因為外室的女兒專門丟了清秋，已經是心如刀割。
直到聽到外室有了兒子，何氏眼底已經一片恨意。
“冷如書這個天殺的。他怎麼不拿刀子，將我殺了？如此糟踐欺淩我，當真以為我們何家都是傻子嗎？”何氏也明白了，冷如書無關無權的這麼多年還花費這麼大，恐怕就是用她娘家的銀子來養外室。
她府裡麵已經給冷如書準備了三四名妾室，冷如書還要養外室。
這分明就是早算計好了，非要她斷子絕孫來給彆人養孩子。
“清秋，你放心。娘算是明白了，這一家子豺狼虎豹都不是人。既然他們三番四次要咱們死，那咱們就讓他們也生不如死。”何氏抓緊女兒的手：“我回去侯府以後，一定好好安排。”
冷清秋看著何氏這樣語氣篤定，原本還打算讓宋嬤嬤過去幫忙的話就止住了。
“娘，你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