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幾句話就決定了白薑跟田雨的命運。
田雨慘敗著臉,她安全無法再承受一次喂食了!
“我不要,我不去了!”她徹底崩潰,大叫著往後跑。
盜墓賊惱怒了:“彆跑!”說著跑去追,不一會兒田雨就被追了回來,臉上帶傷,看樣子是被盜墓賊打了。白薑捏緊拳頭,心中對這些盜墓賊的恨意更深,旁邊的培周胖玩家等人也一樣,死死壓抑著對npc的恨。
如果不是得由這些npc帶路引出光圈,他們這幾個玩家好歹也風裡來雨裡去過,誰都不是軟包子,早就跟這些不將玩家當人看的npc打個你死我活了。
“老實點,都過來。”
白薑被要求第一個伸手。
再經曆一次斷骨食肉,痛苦翻了十倍不止,身體痛,心理也大受折磨。白薑這一次付出了自己的雙手和雙腳,然後輪到田雨。
“放開我我不要!我不要!”田雨不停掙紮,在手臂被硬塞進去那一刻,倏然發出一聲拔高的慘叫聲,“啊啊啊放開我!”
她掙紮不休,盜墓賊哪來那麼多善心,他們本就當苦力跟豬狗畜生一樣,見田雨掙得厲害,乾脆用力一巴掌下去,田雨就被打暈了。
暈了的田雨隻能讓盜墓賊們搓圓捏扁,白薑在一旁使用治療包後已經修複,看田雨的四肢已經被吃完了,盜墓賊們卻一臉不耐煩地繼續壓著她,她眼皮子直跳,試圖提醒:“不能再繼續了,她要死了。”
盜墓賊朝白薑獰笑一聲:“她太吵了,不聽話,乾脆不要了。”
白薑的心一下子沉入冰潭。
既是為田雨,也是為自己。
田雨活著比死去更有用,至少她們兩人可以輪換喂養獸首。
可惜她什麼都做不了。
偏開視線,白薑無法親眼看著田雨被吃掉。隻是看不見也聽得見,她渾身如同置身於冰水中,凍得四肢百骸都結冰了。
“好了,輪到你了。”盜墓賊推了她一下,白薑睜眼,眼前田雨徹底消失不見。難以抑製的嘔吐感湧上喉嚨,白薑的臉白得跟紙一樣,沉默地伸出自己的手。
這一次喂食,白薑買了三次治療包,回到玩家群裡時,她幾乎找不到雙腿的感覺,走路像晃在雲端。
非人的疼痛將她的身體精神折磨得七零八碎,她甚至出現了一些幻覺,玩家們跟她說話,都像隔著厚厚的水波,扭曲又模糊。
門打開,又是一間金屋。
對盜墓賊來說,這代表著往後十八輩子都花不完的滔天財富。
對玩家來說,卻是連綿無儘的痛苦根源。
這一回被喊過去的是培周和另一個玩家,胖玩家苦中作樂:“我這麼大塊頭,也不知道盜墓賊把我留到最後填哪個大窟窿。娘的,老子就沒有見過這麼惡心的副本!”
培周一人活著回來了,但臉色跟死人沒兩樣。
僅剩的四個玩家沉默地跟上去,跨過這扇門,展現在白薑眼前的是一個空金屋,裡麵無數條黑漆漆的通道。
“老大,出口是哪條啊。”
藍頭巾再次翻出尋寶圖,確定一番後指向其中一條:“這條能過。”他的太祖父就是從這條通道逃出去的,帶出來的黃金在混亂年代養活了妻子兒女,可惜當時的太祖父還不知道不死村的存在,沒有血餌,隻能自己人當血餌,最後活著離開的人隻有他的太祖父。
“讓那個胖子最後,那三個苦力走最前麵,我們站中間。”藍頭巾安排道。
培周和阿姨玩家不約而同站到白薑身後,一副讓她走最前麵的意思。
對此白薑沒有反應,他們三個人明顯被安排打頭陣,哪個第一不都一樣?
“開始吧!”藍頭巾說。
通道非常細小,一次隻能容一個人通過,連手都展不開。盜墓賊們的手電筒照著光,白薑不想被鞭子打,藍頭巾話音剛落她就直接走進去。
路不難走,白薑打起十一分精神,就著手電筒光警醒地觀察四周。
道路彎彎繞繞,時不時就要拐彎打轉,給白薑一種正在繞迷宮的感覺。
牆壁和地麵都鋪滿了黑色的磚塊,大多數磚塊是空白的,極少數上麵有雕刻,跟入口處的雕刻差不多,非常混亂怪誕,這邊半隻手掌,那邊一顆眼睛,各種人類的肢體七零八碎。當時白薑還覺得奇怪,現在卻有些明白,這些淩亂的雕刻大概是喂養獸首的餌料。
越往前走,雕刻越多,在某一刻白薑忽然認識到,好像這牆上的雕刻加起來,已經足夠拚接成一個人了……這個念頭一浮上心頭,無法言喻的惡寒衝擊白薑的心,讓她的腳步微頓。
“乾嘛呢,快往前走!”盜墓賊察覺到白薑停下來,惡聲惡氣地嗬斥。
白薑就繼續走,培周探頭小聲問:“你剛才發現什麼了嗎?”
他聲音小,但通道也狹窄,再壓低聲音也很明顯,盜墓賊們身上都是寶貝,短短一段路走得一個個氣喘籲籲,脾氣暴躁,聽見培周還敢聊天,一鞭子就甩過來。
培周正好在打前鋒三人組最後一個位置,被打得正著,痛得哆嗦了幾下,咬著牙關不敢再吭聲。
又走了十幾步,白薑隱約看見前麵有個人,一下把她嚇得一個激靈。她沒有看錯,前麵隱隱綽綽的還真的是一個人影!
“老板,前麵有人影。”白薑立刻報告這件事。
“哪裡來的人影,胡說八道什麼!”這話引起盜墓賊們的恐慌,藍頭巾對此心知肚明,安撫手下,又吩咐白薑:“沒事的,繼續往前走!”
白薑手上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水果刀柄。
往前走了七八步,那人影更加清晰了,看著瘦高瘦高的,好像還戴著眼鏡。
戴著眼鏡?
心中一動,白薑想起一個人。
手電筒光晃過去,照亮了人影的臉,竟然是周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