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曼容見白薑在口袋裡一摸就摸出了第三根手電筒,神情微動。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女玩家的口袋裡之前並沒有任何鼓起……白薑朝她笑了一下,將手電筒給她;“這把給你用吧,我和我的隊友一起。”
“好,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多,還沒有謝謝你給我的紙條。”隆曼容這時候也認出白薑了,她接過手電筒的同時遞給白薑一個靈異治療包作為謝禮。
沒有推辭,白薑接過收下。
她跟鐘敬煬一起行動,準備打開冰櫃門。
“我之前也做過開冰櫃門找屍體的副本。”白薑跟她說,“我說過的,你還記得吧?”
鐘敬煬點頭,想起了上次沉浸副本中白薑拿出來的骨灰壇子。
“我希望那些東西在這裡也能用。”白薑輕聲許願。她讓鐘敬煬拿手電筒,她握住了把手,用巧勁將這一格冰櫃拉出來。
沒有鋪麵而來的冷氣,更沒有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這一格是空的。白薑將格子完全拉出來,的確是空的。
旁邊,隆曼容拉出來的抽屜也空無一物。
白薑跟鐘敬煬對視一眼,沉默著拉開下一個抽屜。
這一次是鐘敬煬拉的,同樣為空。
等穀馨一無所獲過來時,白薑他們已經離開了一整麵冰櫃,竟然全部都是空的。
“我照顧的病人也不在……都是空的?”穀馨驚訝。
“全都是空的,沒有屍體沒有其他物品。”白薑看著空空的冰櫃,心情有些複雜。失望的是病人不在裡麵,高興的是打開冰櫃沒有危險。
但這種高興非常短暫,畢竟靈異副本裡危險常在,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毫無線索,這意味著他們將一直處於未知的狀態,而未知代表著危險。
大門再次傳來動靜,鬱子琪和貝辰龍來了,在他們進來之後,又進來一個男玩家以及一個女玩家。
男玩家叫做詹凡陽,跟隆曼容一個組,兩人相認,彼此都十分高興。
女玩家是錢芮,她期待地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她的嘴唇抖了抖,又往後看一眼,大門外麵靜悄悄的。她找不到隊友,之後想到停屍間找病人,一開始找不到路,看見詹凡陽往這邊走來便跟著過來,她以為自己的隊友會在這裡,結果又失望了。
白薑認出她是之前被爬藤吊在走廊的玩家,跟他們不是同一批,應該是第二天進入的那批玩家之一。
第二批進來的五個玩家,也許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朝錢芮打了個招呼:“你也來認一認,看這裡麵有沒有你照顧的病人。”
“是你,謝謝你的刀。”錢芮先放下對隊友的擔憂,走過來跟白薑握了一下手道謝。
詹凡陽跟錢芮在隆曼容的陪伴下開始辨認,果不其然,他們照顧的病人也不在停屍床上。
“也許需要一些訣竅,我還是覺得病人就在冰櫃裡。”白薑說。
“可能病人需要一些……一些條件才會出來,我們直接找是找不到的。”穀馨抓頭發。
鐘敬煬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提議:“你們還記得昨天晚上嗎?我們在病人的執念裡做出選擇,也許可以從裡麵得到情報。”
眾人陷入沉思。
白薑在腦海中一幀一幀回放副本第二晚的記憶。
她當時大概是寄身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的兒子小濤疑似出車禍死了……
那些記憶裡,能有什麼能夠吸引到老太太,讓老太太主動“現身”?
老太太想要挽留兒子,不讓兒子去上班。白薑明白,那隻是一個“執念”,一個“夢境”,過去的事情無法更改,老太太那天目送兒子出門,想的會是什麼呢?
在錢芮跟隨詹凡陽找到停屍樓的時候,npc們的工作評定陸續結束,突擊檢查的黑色濃霧將npc們吐出來覆蓋,範圍逐漸收縮。
**的建築樓露出頭角,歪斜的路燈杆上的鐵鏽抖索下幾塊,推車推車的護士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直直望向玩家原先站著的方向,喉嚨深處發出惱怒的咕嚕聲,她邁開腳步,推著車徑直往停屍樓去。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扯了扯手上紅色的手套,也往停屍樓區。
門診樓某個門診室裡,皮肉貼骨頭的醫生正坐在桌子後麵,鼻梁上戴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無鏡片缺一條腿的眼睛,桌子上放著紙和筆,他看著門口,等待著再也不會上門的客人。
住院樓裡,被吐出來的黑色陰影重新鑽回牆壁裡,顫動的影子似乎在發泄著某種恐懼的情緒。某層樓,走廊裡發出清脆動聽的叮叮當當聲,透著守株待兔的期盼。
走廊的爬藤刷啦啦躁響,某個清潔間裡,門被破開一個洞,順著洞進去,能看見拚接起來的屍體組合體正堆在窗戶上,它無法離開,隻能用斜著眼珠子看向停屍樓的方向,被拚接在腹部的嘴巴不停咀嚼著空氣,偶爾會憤怒地磨牙。
在它旁邊,三個沒有五官,血肉模糊跟籃球一樣的腦袋在打滾,似乎十分愜意。
十樓,每個窗戶都趴著一個小孩的腦袋,它們歪著頭看著停屍樓的方向,純黑色的眼睛裡充滿惡意與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