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捧著食盒走進了上書房。
永昌帝正在手不停揮地批著奏章。
接著,他將這份批好的奏章放在禦案上那堆高高的批好的奏章上。
戴權把食盒小心地放到禦案的腳下,揭開盒蓋,從食盒裡端出一個瓷盅,揭開了蓋子,走到永昌帝麵前:“皇上,巳時末了,您該歇著了。”
永昌帝:“哦?這麼快!”
戴權:“燕窩蓮子羹,是皇後娘娘親手做的。”
永昌帝愣了一下,雙手接過了碗,將半勺羹湯送進嘴裡,一邊問道:“有事?”
“聽說李虎給太子送的禮比其他皇子加起來的還要多,皇後娘娘高興,就親手做了一鍋燕窩蓮子羹。”戴權一邊整理著禦案上的奏章,一邊說道。
永昌帝:“其他人什麼反應?”
戴權:“三皇子和四皇子去了毓慶宮,幾位娘娘也都去坤寧宮請安說話去了。”
“哼”了一聲,永昌帝:“二皇子呢?”
戴權麵露難色。
永昌帝:“說。”
戴權:“二皇子似乎有些不高興......”
“就這些?他什麼性子,朕還不知道?說吧。”永昌帝依然不依不饒。
戴權暗暗叫苦,隻得回道:“二皇子將李虎送的禮物全摔了,還罵,罵李虎是‘匹夫豎子’。”
永昌帝不再說話,默默地喝羹湯。
戴權也不再說話,小心翼翼地收拾禦案。
永昌帝放下碗,戴權連忙從銅盆裡擰出一塊麵巾。
永昌帝手一抬,問道:“你說,太子的病能好嗎?”
戴權豈敢正麵回答,隻得說道:“太子吉人天相,隻要好好調理,好好將息,這病會有起色的。請皇上寬心。”
永昌帝望了他好一陣子,又問道:“朕廢了太子,改立其他皇子如何?”
戴權撲通一聲跪下了,隻是跪著,沒有回話。
永昌帝長歎了一聲:“朕知道,朕知道......朕不應該問你......朕自己都難以委決的事,你又能說出什麼呢?起來吧。”
戴權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刻說道:“老奴懇請陛下下旨,廣招天下名醫為太子殿下診治。”
永昌帝看著他,似乎想看出他說的話裡有幾分是真誠。
此時的戴權表現出異常難得的養氣功夫,迎著皇帝的目光,滿臉都是真誠。
永昌帝不再看他,一掌按在禦案上,站了起來,急速地來回走動。
戴權的心一下提了起來,屏住呼吸,目光悄悄地隨著永昌帝的腳步移動。
永昌帝停住了腳步:“告訴內閣,擬一道旨:廣招天下名醫為太子診治。”
這時候,戴權憋了很久的一口氣才慢慢地籲了出來。
“二皇子禁足半年。”永昌帝補了一句。
戴權:“遵旨。”站起,躬身退了出去。
永昌帝背著手在上書房裡自顧走著,走到殿門邊又站住了,然後喊道:“來呀!”
一名紅衣大太監應聲走了進來。
永昌帝:“告訴太子,讓他賞李虎點什麼吧。”
......................
送走毓慶宮總管太監,李虎回到客廳,桌子上堆滿了各色花樣的綾緞絹匹,還有一隻隻錦匣禮盒。
李虎看了一陣,歎了口氣,皇權社會沒人權啊!
一炷香前,他還在廣渠門一帶四處察看、指揮南營兵丁整頓混亂的市場。
當得知太子派人給他送來賞賜之時,他整個人都懵住了。
這個禮物可不是這麼好收的,特彆還是奉旨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