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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種是一個耕種忙碌的節氣,民間也稱其為“忙種”,這個時節正是南方種稻與北方收麥之時。
往年在這個時候,直隸的田間地頭一派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老百姓趁著好天氣,捋起袖子,揮舞著手中的鐮刀,處處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今年又是一個豐收的季節,然而麥田裡卻彌漫著一股低沉的沉寂氣氛。
一輛輛空著的牛車騾車一行行排列在田間的土路上。
一群挑夫挑著剛收割的麥子從麥田裡走了過來,一捆捆麥子摞在了大車上。
“啪”的一聲,車夫將鞭杆在牛臀上一拍,裝滿麥子的牛車沉重地滾動著碾去。
一些大興縣衙差役挎著刀穿梭在田間,與那些收割麥子的村民說著什麼,村民們隻是聽著,一聲不吭。
大興縣令也來了,這是正躺在大樹下的竹椅上,頭上還罩著一把大傘。
一陣馬蹄聲傳來,大興縣令立刻坐了起來,將目光投去。
一行二十餘騎向這邊馳來,為首之人正是賈璉。
大興縣令一驚,連忙迎上前去,向勒韁停住的賈璉行了一禮:“賈侍郎”
賈璉手一抬:“怎麼樣了?”
大興縣令賠著笑:“您放心,最多再有三天,不兩天.大興縣轄區內的麥子就都能送到糧庫裡去了。”
賈璉點了點頭,目光飛快地掃視了一遍正在麥田裡忙碌的身影,無聲地歎了口氣,興亡百姓都苦。
徐州不僅是軍事重鎮,還是漕糧進京的門戶,轉運的必經之地,每年經徐州北上的漕船約一萬五千艘,漕糧達四五百萬石之多。
水溶攻下了徐州城,不僅得到了一座武器庫,還截斷了朝廷的漕運,控製了大順的心臟地帶。
這樣一來,上書房議定的方略就不行了。
永昌帝又在上書房召開了禦前會議,最後議定,由朝廷出錢買下山東、直隸、山西和河套地區的所有糧食,包括皇室宗親、勳貴大臣以及地方士紳。
為了保證糧食能夠全部進入官倉,地方衙門官員要到田間地頭收購糧食。
當然了,老百姓的口糧還是要留下的,每家每戶留下三個月的口糧,其他全部賣給朝廷。
京城的糧價一路飆升,從最初的每石約二三錢,漲到了九錢,差不多一石稻米一兩銀子,這還是朝廷殺了幾個哄抬糧價的糧商之後的價格。
糧價是暫時穩住了,但好些人又開始囤積糧食了,背後都是皇室宗親和勳貴大臣。
糧商們不敢關門,卻也耍起了心眼,每天限量出售。搞得百姓白天黑夜的在糧店門口排隊,一團亂麻!
朝廷給的錢不少,但如果官軍不能擊潰白蓮教逆匪、收複徐州城、打通大運河,南邊的漕糧就進不了京,到時候京城糧價可就不是朝廷能控製的了,可能會直接漲到二三兩一石,甚至有錢都買不到糧食。
到時候受苦的還是這些普通老百姓,至於皇室宗親、勳貴大臣以及地方士紳,不說他們家中糧食充裕,吃的也不一樣。
為了以防萬一,朝廷通知長江水師,讓他們抽調一些戰船,先嘗試著從海路運送一批漕糧進京。
另外,還從關外征調了一批牛羊。當然了,這些牛羊不是給老百姓吃的,入關後直接送去邊軍軍營,防止出現斷糧的情況。
大興縣令見賈璉發楞,忙笑著招呼:“天氣炎熱,賈大人下馬歇息片刻,喝碗酸梅汁,去去暑氣”
賈璉搖了搖頭:“不了,我還要去宛平、良鄉等地瞧瞧。”
大興縣令不失時機地拍響了馬屁:“我大順的官員如果人人像賈侍郎一樣,何愁不能天下大治!”
賈璉望向他:“不要隻盯著老百姓的仨瓜倆棗,那些士紳大戶才是大頭。明白嗎?”
大興縣令麵顯難色:“這個.”
賈璉一擰眉毛:“怎麼,有人敢違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