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柳隨風施展輕功順著山沿而上,剛一趕到大殿前,正好看到瑤光一棒槌狠狠的輪在洛東山身上,將他砸得倒飛而去。
他大吃一驚,一時沒急著上前,而是遠遠的先看瑤光眼睛。
見她眼神清明,雖然透著怒氣,但卻並未失神,也沒充血,這才鬆了口氣走過去。
洛東山被打飛,整個人撞在大殿牆上,像是一塊破麻袋一樣軟軟滑下,堆在地上,雖然生死不知,可柳隨風隻掃了一眼,心裡就有了判斷——胸口至少斷了十根骨頭。
這人沒救了!
柳隨風搖搖頭,轉頭看向瑤光,見她又想衝上去,柳隨風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拉住她胳膊,大叫一聲:“瑤光!”
瑤光此時雖然沒狂化,但也已經到了狂化邊緣了,突然被人拉住手臂,馬上本能的反擊,抬手一棒子就輪了下來。
好在柳隨風也有準備,身形一動,繞到瑤光後背,抬手一指點在瑤光右側頸部的麻筋上。
瑤光隻覺脖子一麻,半邊身體發僵,手臂一陣無力,“哐當”一聲,降魔杵掉在地上。
柳隨風很生氣,製住了瑤光後,轉到她身前,抓住她的肩膀看著瑤光雙眼,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瑤光,你冷靜點,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瑤光愣了愣,抬頭看著柳隨風,與柳隨風對視一會兒,逐漸從瘋狂的狀態中漸漸的清醒。
不過她並未說話,反而抬手“啪”的一下打掉柳隨風的手,麵無表情的越過他,一步步朝他身後高台走過去。
柳隨風皺眉看了她一眼,不過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就見高台上,太歲奄奄一息的被困在牢籠裡,不由大驚,連忙跟上去。
瑤光一步步走上高台,太歲聽到腳步聲,勉強抬起頭,看著她,突然咧嘴露出微笑,斷斷續續的道:“放放心,我沒事!”
看著牢籠裡的太歲,瑤光麵無表情,也不說話,伸手握住鐵柵欄,一用力,竟生生的把籠子掰彎了。隨後她又將著地麵上冒出的鋒利尖刺或拔出,或拗斷。
柳隨風在武瑤光身後,看著太歲慘烈的遭遇,瞠目結舌,歎息一聲,有些不忍看,也理解了之前瑤光為何那麼憤怒。
很快,瑤光將所有的障礙物清除,在太歲身邊蹲下,淚眼婆娑的看著太歲。太歲身上到處都是穿透身體的尖刺,鮮血殷殷,如此模樣,怎麼可能沒事,除非他是神仙,必死無疑了。
瑤光惶然地看著,有些手足無措。柳隨風走到二人身邊,神色凝重看了眼太歲,眼睛也有點發紅,見瑤光猶豫著想拔出太歲身上的鐵刺,馬上伸手阻止:“彆動他,會死的!”
太歲抬頭,看他一眼,咧嘴一笑,有氣無力的道:“人,終究是要死的。”
太歲這句話,其實大有玄機。隻是這個秘密太過重大,就算至親,也未見得就可以毫無保留地說出。雖說三人曾共度生死,但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隻說了這麼一句看似明了,實則暗藏深意的話。
瑤光看著他,鼻子一酸,眼淚像止不住的長河,奔湧而下。
太歲奄奄一息,卻還努力打強精神,對她擠出一個笑臉:“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你拌嘴慪氣啊,也不會笑話你是暴力女了,你該開心才是。”
瑤光哭的更傷心了。
太歲伸出手,想要幫瑤光拭淚,又好像想摸摸她的臉頰,喃喃自語:“哭什麼,你哭起來,就不好看啦”
瑤光哭得更凶了。
太歲的手指剛剛觸及瑤光的臉龐,就軟綿綿地垂了下來,眼中神色慢慢消散,變得暗淡無光,緊接著,眼皮垂下閉目死去。
“太歲!”瑤光看著太歲這個樣子,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柳隨風見狀,歎息了一聲,走過去攬住了瑤光的肩頭,讓她在自己懷裡哭泣,看著太歲模樣,心裡不由一陣後悔。
若自己早點來,若自己早下決心撞開大門,他還會死嗎?
“唉!”柳隨風長歎口氣,眼睛也紅了。
青雲觀一如既然的破舊,今天卻更多出一份蕭瑟。
大門外的路旁,出現了一座新墳,墳前立著一個灰黑石碑,上麵隻簡單寫了四個字——太歲之墓。
不遠處,縣丞帶著一班衙役候著,他們身後隊伍中有兩輛囚車,分彆囚著薛縣令和德妙,二人披頭散發,神情沮喪,特彆是德妙,眸子中已現死意,顯然已經絕望。
太歲墓前,一個木板,兩塊磚石,搭成了一個簡陋的祭台,祭台上麵放著瓜果等祭品,瑤光神色嚴肅的將著一杯酒倒在墓前,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止住,一時無言。
柳隨風站在瑤光身旁,同樣一臉肅穆的將手中酒倒在墳前,看著墓碑,長長一歎。
二人畢竟不是太歲親人,因此並未帶孝,隻是柳隨風換上了一套灰色長衫,以示肅穆。瑤光換上了一身黑裙,多了一絲叫做成熟的氣質。
二人敬過酒後,一起取過香,點燃後,對著太歲的墓碑行禮。
“雖然我們相識不久,但我已經把你當成兄弟,如今賴你之力捉住德妙,好兄弟,多謝了!”把香插墳前,柳隨風眼睛有些發紅,沉聲道。
瑤光卻並未多語,隻是深深的看了墓碑一眼,好像要把它刻在腦海中一樣。
“哎”柳隨風歎息一聲,轉頭朝瑤光點點頭,低聲道:“走吧。”
瑤光點頭,汲了汲鼻子,轉身隨著柳隨風一起朝等候的隊伍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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