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刻,隱光帶著留守偃正府的老家丁趕回了北鬥司。
“人帶來了。”進了屋裡,見洞明正在作畫。
“兩位大人,找老朽……什麼事啊?”老家丁手足無措。
這時洞明已經畫完,擱下筆,將畫了肖像的紙舉起來,展示給老家丁。
老家丁向前踏了一步,仔細一看,肖像是孟冬的模樣,老家丁一臉吃驚:“啊!”
洞明緊盯著老家丁:“你可認得此人?”
老家丁指著畫像:“這……這是我家孫少爺啊,兩位大人,這……這是怎麼了。”
洞明臉色沉了下來,拈著畫像的手指一鬆,畫像飄落在桌上。
隱光揮了揮手,侍衛趕進來,把莫名其妙的老家丁帶了下去。
“孟冬就是偃正的那個孫子?”隱光向前走了兩步,眉頭緊皺。
洞明沉著臉色點頭道:“此人精於製造,在製造上的造詣,連開陽也讚不絕口。而他又自幼體弱,身患絕症。我昔日曾聽一位精擅醫術的老友講過,他和幾位汴梁名醫,都曾被偃正請去,為他孫兒治病。這兩件事聯想起來時,我就隱隱有種不祥之感。如今看來……”
“偃正是死在我們北鬥司手中,他的孫子處心積慮地接近開陽,必有所圖!”到現在隱光也明白過來了。
“你去,控製住他。此事先不要張揚,調查清楚再說。免得開陽難過。”洞明臉色沉重。
隱光一怔:“難道開陽她……”
洞明緩緩點頭:“這孩子外柔內剛,輕易不會動情,可一旦喜歡了一個人……”
到了隱光這把年紀,哪還不懂感情之事,一聽洞明的話,馬上恍然:“我會謹慎的!”
說著,他轉身離去。
出了門,當他拐出花園時,原本老朽的模樣已經大變,變成了一副油頭粉麵的年輕紈絝公子,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折扇,一搖一晃的走著,好像正準備去逛逛青樓楚館。
一路上,不少侍衛看到他的打扮,都先是一怔,緊接著恍然,行禮讓路。
孟冬店前,紈絝公子模樣的隱光伸手一推,門關著。
他眼一眯,拍打房門大聲叫道:“有人嗎?有人嗎?生意上門啦!”
這時街坊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隱光:“你找孟冬?”
隱光停手,轉身看去,見說話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手裡還端著菜盤,顯然正在洗菜,於是笑著拱手道:“是!他不在嗎,還做不做生意啊?”
街坊笑了:“人家做生意,本來就是看心情的。一個時辰前,我就看他打烊離開了。”
隱光怔了怔,向他頷首:“多謝!”
街坊一笑,縮回了店去。
孟冬店鋪後院,人影一閃,隱光施展輕功從牆頭躍了進來。
他裡裡外外地看了一圈兒,伸手往臉上一抹,變成了平時與洞明等人打交道時的麵孔,又變成了一個老朽。
“打烊?彆是這小子察覺不妙,已經跑了吧?”
隱光皺眉想了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縱身一躍離開。
太歲和瑤光步伐輕快的走進花廳。
洞明負著雙手,正若有所思地在花廳中踱步。
太歲一臉興奮:“洞明前輩,聽說宮裡今夜就要舉行冊後大典了?”
洞明微微一笑:“不錯,怎麼?”
太歲看向瑤光,瑤光鼓起勇氣:“洞明前輩,我們想進宮去看看熱鬨,行不行?”
洞明臉色一板:“皇帝冊後大典,可不是尋常人家娶妻,你們去瞧什麼熱鬨,胡鬨!”
太歲瞟著瑤光,小聲嘀咕:“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前輩不會答應。”
瑤光白了他一眼,轉向洞明,上前拉住他衣袖,嬌憨的撒嬌:“洞明前輩,其實我們不是去看冊後,是去看開陽姐姐的焰火,聽開陽姐姐說,那焰火極是絢麗呢,人家很想看看嘛。”
太歲忙點頭幫腔:“是啊!開陽姐姐說,為了這支焰火,她耗儘了心思,後來又得到孟冬大哥幫助,聯手設計,打造的極是精妙呢。”
洞明搖了搖頭,忽然一驚,霍地抬頭。
“你說什麼?那支焰火,孟冬也曾參與設計、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