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送一送靜儀,剛送來的雪蛤、阿膠、藏紅花給靜儀提了帶回去吃。”
那些本來夥同燕窩、花膠、海參等一起訂回來,準備給小月補補身體的,但是張醫生說小月懷孕不能吃。
他和盛煬兩個大老爺們也不吃這些東西,拿來哄哄阮靜儀正好。
小月這丫頭,看著木訥,說起話來,和盛煬一起,這兩張嘴,又有得阮靜儀哭的了。
他和盛煬爺孫倆,都是男人,有些話不好說得太過,還得顧及江勉之的臉麵。
但是小月不一樣,她剛進門,說幾句話,靜儀要哭就哭,江勉之再怎麼偏袒,也不至於不知道自己外甥女安的什麼心?
江勉之比他們更丟不起這個人。
要是阮靜儀人品德行過得去,他會看不到嗎?還安排盛煬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到處去相親。
阮靜儀轉身就走,她陷在情緒裡,連謝謝都沒顧得上和傅爺爺說。
她哪裡稀罕什麼雪蛤、阿膠,她要的是盛煬哥的愛,是和盛煬哥生兒育女,過一輩子。
她選大半天的禮服,光化妝都化了兩個小時。
本想來傅園讓安小月知難而退,她一個爬床的女人就不要指望出去拋頭露麵。
沒想到盛煬哥會變得那麼凶,說話也難聽,完全把她當成了長豐的員工,一點沒有顧及舅舅、舅媽的臉麵。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來過傅園,盛煬哥雖然也不怎麼說話,可沒有一次是像這次這般讓她難過。
還有那安小月,誰要叫她少夫人了,她又不是傅園的傭人。
阮靜儀回到江家小彆墅。
“靜儀回來啦,快來吃飯。”
阮靜儀腳步未停,提著裙擺,光腳往樓上跑。
傅晚棠和江勉之看見她進來,招呼都不打就上樓了,兩人麵麵相覷。
尤其江勉之,他剛出差回來,身上還穿著夾克,鼻梁上架著銀色細絲眼鏡。
一個多月沒看見他這舅舅,靜儀怎麼都不喊他呢?
以前他回來,最歡喜的就是靜儀。
“這是怎麼了?”
“穿著禮服,估計是幾個小姐妹一起玩,受委屈了,我去看看。”傅晚棠說著放下筷子就要起身。
江勉之拉住她手腕,放軟了聲音道:“先吃你的,讓她自己待會兒,26歲了,哪能遇到事情就哭,還要你這舅媽追著哄。”
傅晚棠坐下,嬌嗔道:“無父無母的,你又出差,我一個人拉扯倆孩子,不哄著點,能行嗎?”
“辛苦你了。”江勉之拍拍她的手,“這次出差,我見了冷特使……”
傅晚棠聽見“冷特使”這個稱呼,心臟撲通一動,好像打開了她身體的某個開關。
她的腦海中立即出現仕則哥哥溫潤儒雅、泰然自若的臉,對於江勉之後麵說的話,她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冷特使的父親年邁,他的職位有變動。”江勉之說得隱晦。
“那真是太好了。”傅晚棠反手握住江勉之,激動道,“太好了,勉之,你終於熬出頭了。”
江勉之也深有感觸,另一手握上來,四手交疊,“是啊。”
三十年,他從外交部一個小小的科員做到副司長的位置,現在還有上升的空間,真是熬出頭了。
“我開瓶香檳,慶祝一下。”傅晚棠提議。
“好,就我們倆。”一貫廉潔的江勉之,滿口應下,他是真的高興。
傅晚棠心裡想的卻是,太好了,仕則哥哥要回來了,她就能見到仕則哥哥了。
至於樓上不高興的阮靜儀,她可沒有功夫理會,就讓她哭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