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萍一邊說最新八卦,一邊張羅著給顧焱換尿布。
不比姐姐每次想尿了想拉了就哼唧兩聲,好帶得很。
顧焱是典型的尿布不滿不覺得難受,一旦覺得難受了,就要開始嚎了。
也不知道他小小的人兒,哪來那麼大氣性和力氣,在204嚎的能讓隔壁急診部的人都能聽見。
不光嗓門大,力氣也大。
每天被方萍萍帶著出去曬太陽的時候,就喜歡辣手摧草,每次回來,準保一手的綠色草汁,大人還得看著他彆讓他舔進嘴裡。
連才來兩天的顧蓮都忍不住說:“這名字還真是起對了。”
可不就一個跟水娃娃似的,一個跟火娃娃似的。
水娃娃顧淼眼珠子咕嚕嚕轉:【小花說,那個牆壁這麼容易被推倒,是因為牆根早就被挖空了!就算沒有人去推,過個十天半個月一下雨,也要是衝垮的。奇怪,那個牆這麼容易倒,竟然還能堅持到八十年代?】
顧蓮和薑琴對視了一眼,心虛地吐了吐舌。
顧淼可不知道,這裡麵還有自己小姑姑和親媽的事兒呢。
隻覺得還有些高興呢。
【反正彆給阮紅霞留著就行!她舉報劉黑狗雖然是狗咬狗,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但她後麵不用金條來做生意發財致富,反而拿來害人,害的還全是我們家人,那是真壞!】
做生意致富?!
顧蓮一下捕捉到了這個詞彙,腦子飛快轉動起來。
這話的意思,難不成是以後做買賣是合法的?做買賣可以致富?
至於什麼阮紅霞害人之類的。
自從她親耳聽到阮紅霞和劉黑狗在公廁偷情,她對阮紅霞的濾鏡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顧蓮完全不同,薑琴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後半句話上。
害人?
怎麼害的?
薑琴和阮紅霞是高中同學,剛到長橋大隊的時候,兩個人是互相鼓勵才支撐下來的。
薑琴和家裡人不和,冬天沒有厚棉被。
還是阮紅霞主動提出兩個人睡一個被窩,才把第一年最冷的冬天給熬過來。
薑琴因為範曹的事情一直鬱鬱寡歡,也一直都是阮紅霞在安慰她。
本心來說,薑琴很不想把這個老同學想得太壞。
但這些天,從周阿水被人收買害孩子,到剛剛阮紅霞莫名出現在衛生所,再到顧蓮親耳聽到阮紅霞和劉黑狗偷情,這種種事情,都讓薑琴一時遲疑起來。
她以往對阮紅霞的判斷,都是正確的嗎?
薑琴急切想知道真相,但在真相前卻又不自覺卻步。
在看到女兒已經睡著的時候,甚至心裡是鬆了口氣的。
仿佛是被提起得多了,長橋大隊的陳家,阮紅霞狠狠打了個噴嚏。
對著丈夫陳向東投來的關心眼神搖了搖頭。
“我沒事,估計是昨天吹了風。”
楊桂蘭嘀嘀咕咕:“隔幾天就要去一趟縣裡買東西吃,還吹風,金貴得嘞,生倆丫頭片子……”
“媽!”陳向東不滿。
阮紅霞如往常一般,溫柔地握了握丈夫的手:“好了,我沒事。”
正說著,次間屋裡突然響起一陣哭聲。
阮紅霞臉色一變,快步過去掀開門簾。
“大妞!你乾什麼!”
昏暗的次間屋裡,陳大妞一手捏著繡花針,一手攥著陳金的手指。
床沿放著一碗清水,一滴血從陳金細嫩的手指尖尖滴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