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琴,你要惡心我就直說,用不著訛我!”
薑琴無辜地眨眨眼:“這怎麼能叫訛你?我家孩子養得精細,是全大隊都知道的,況且我不是及時拿回來了嗎?我也沒問你要錢啊。你家阿寶要是渴了,我可以給衝一碗紅糖水喝,也是好東西呢。”
要是普通人家,紅糖水的確是好東西。
但以前每次阮紅霞來找薑琴,薑琴衝的可都是麥乳精!
什麼時候拿紅糖水糊弄過阮紅霞。
薑琴這話一出,更讓阮紅霞覺得薑琴是在惡心她,惡心她的孩子。
偏偏此時,陳寶還一邊嗷嗷哭,一邊朝著薑琴手裡的奶瓶伸手。
嘴裡咿咿呀呀喊著“媽”。
阮紅霞這個當媽的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氣得拉著兩個孩子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冷言道:“我家阿金阿寶沒你家孩子命好,喝不起你家的紅糖水,以後你有什麼事兒也彆想著找我。”
薑琴眨巴眼睛:“紅霞,破四舊呢,什麼命不命的,太封建迷信了,這話以後可彆說了。”
屬實是油鹽不進了。
把撂狠話的阮紅霞氣得臉都扭曲了。
離開的時候,踩著泥土地,都能踩出“咚咚咚”的動靜來。
薑琴反倒是一點不受影響。
在阮紅霞離開後,重新拿起了日報,繼續給孩子們讀起來,甚至還能一邊念,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麼,看起來非常平靜的樣子。
顧淼都不由得眨眨眼睛:【看看,什麼叫大將風範啊!】
實則,隻有薑琴知道,她在紙上都寫了些什麼,微微顫抖的睫毛下,眼神裡又多了些什麼。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寧省軍區。
顧兆結束一天的訓練,終於有時間坐下來,打開了一封從老家寄來的信。
信紙一張開,不同於妹妹的陌生筆跡就讓他眼皮不自覺一跳。
但很快,信的內容就讓他眉心逐漸舒展開來。
“顧兆同誌,展信佳,我是薑琴……”
信的內容不長,除了告訴他雙胞胎平安降生,就是說家裡的一切情況。
最後鄭重提到,長子顧鑫即將送到育紅班,但是人小,坐不住。
薑琴知道顧鑫敬佩他這個父親,所以希望他可以在回信時,單獨回給顧鑫一些勸學內容。
第一頁紙到這裡結束。
但這封信很厚,足足有好幾張紙。
顧兆都忍不住想,後麵薑琴還會說什麼。
沒想到,翻到第二頁,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幅巨大的字,黑漆漆,每一個筆畫之間都仿佛不認識一般,歪歪扭扭。
一個字整整寫了一頁信紙,組成了一個“顧”字。
顧兆心裡有了些猜想。
眉眼一挑,翻到第三頁,果然。
是一個巨大的“鑫”字。
這一看就是顧鑫那小子學寫的字了。
顧兆眼底流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忍不住搖了搖頭,順勢又翻到下一頁。
人卻一下愣住了。
卻見不大的信紙上,赫然是兩個紅色的小腳丫,和一個鮮紅的唇印。
小腳丫邊上分彆有一行娟秀的字體寫著分彆屬於顧淼和顧焱。
唯獨那個唇印周邊,卻沒有任何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