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狗說誰不好,非要說阮紅霞。
老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陳向東現在看阮紅霞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言行舉止有問題,不莊重。
偏偏,陳慧芳這話一說,就有一個病房裡的老爺子開口維護阮紅霞。
“小姑娘,你這可誤會你嫂子了,你哥住院啊,都是你這個嫂子前前後後忙活。人家一晚上沒睡,哪裡還有時間去外頭聽八卦消息啊。”
正在伺候老爺子吃飯的青年也跟著點頭:“對啊,我家陪床的人都換了一輪了,你嫂子還一直照顧你哥,人家對你哥是真好。”
阮紅霞臉色蒼白,眼下青黑,坐在陳向東的病床前,手裡還端著在食堂買的粥準備喂陳向東。
聽到隔壁床父子倆這話,她輕輕一笑:“這也是我應該做的,我丈夫病了,我不照顧誰照顧。”
隔壁床頓時滿口稱讚:“好女人啊。”
阮紅霞這模樣,陳向東以前看了隻覺得真是叫人不知道該怎麼疼才好。
現在卻覺得有些刺眼。
在喝下一口地瓜粥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低聲嗬斥了一句:“把腰挺起來!彆妖裡妖氣的。”
阮紅霞臉上的淡笑僵住,臉一白。
手指捏著的調羹“啪”一下落在鋁製飯盒裡。
眼眶一紅,聲音哽咽。
“陳向東,你身體不舒服要發泄我理解,但我清清白白的人格不容許你隨便玷汙!”
說著,一顆淚滑落,滴在她的指尖,她掩飾地扭過臉,纖長的手指輕輕碾了碾眼尾抹去了眼淚,胸脯上下劇烈起伏,好似在努力維持冷靜:“你好好休息,我去一下衛生間。”
她放下了飯盒,轉身小跑出了病房。
頭一次真的看到阮紅霞在自己麵前掉眼淚,陳向東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劉黑狗真的隻是隨口攀扯一個人?
他想追出去,剛動一下,胯間的疼痛就瞬間讓他倒抽了口氣:“嘶——”
臉都扭曲了。
就在此時,去上洗手間回來的陳會計推門進來,一邊小心挪動一邊喊:“紅霞怎麼出去了?慧芳!慧芳!快過來扶我!讓你在外頭等我你個死丫頭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陳慧芳當場翻了個白眼。
簡單粗暴地把歪倒在床上的陳向東給推回原位,又成功讓陳向東疼出了一身冷汗:“讓你彆動你還動!”
然後不管陳向東難看的臉色,轉身去扶親爹。
對待親爹,陳慧芳好歹知道,這是自己的靠山,手腳動作也輕了許多。
偏偏就在此時,隔壁床那個青年也放下了飯盒,擼了擼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然後竟然從病床邊的櫃子裡拿出了個收音機!
收音機啊!!這東西在誰家不是寶貝?竟然就這麼拿到病房裡來?!
這說明什麼?!
陳慧芳一個晃神,腳下一亂。
陳會計被帶得當場臉色大變,疼得倒抽一口氣,冷汗唰唰往下流。
想罵人都疼得張不開嘴。
最後成功躺到病床上的時候,麵對麵的父子倆倒是齊齊的麵色又青又白,毫無血色。
陳會計緩了緩才終於說了一句:“在照顧人上你是一點都比不上你嫂子!”
這話,陳向東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管劉黑狗的事情是真是假,阮紅霞對他是真的溫柔。
這麼一想,陳向東都忍不住想要打自己一巴掌。
剛才他怎麼能對紅霞說那種話!阮紅說的對,那完全是在玷汙他們之間的感情啊!!
陳慧芳搞不懂,自己親哥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到底在想什麼古怪的東西。
她隻注意到,隔壁床那個青年把收音機開了以後,就端著飯盒出門去了。
她眼珠子一轉,也飛快拿起了剛才阮紅霞放下的飯盒,跟在後頭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