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狗屎糊臉,連聲音都有些破了。
老婆子卻沒如她所想的直接放開她,反而是繼續壓著她的後脖頸:“拿錢!”
根本不說要多少。
孫珍珍隻能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錢。
但這又不是過年過節,這年頭誰平時出門會帶錢在身上,最後各種口袋都掏完了,也隻湊出八毛。
不等孫珍珍想到底要給多少,幾張毛幣就直接被老婆子一把搶走。
錢拿走了,還要罵一句:“窮酸鬼,就這點錢也好意思踹我家牆!”
最後放開孫珍珍的時候,還不忘把她手裡拿著的桃酥也搶走:“把這也給我還差不多,行了,快滾吧!”
孫珍珍氣得臉都憋紅了,
捂著脖子輕咳了幾聲。
想把桃酥搶回來,但在老婆子的虎視眈眈下,到底不敢動手。
隻能咬著牙灰溜溜地逃走。
出門一趟,原本的目的沒有達成,反而還損失了八毛和桃酥,桃酥反正不是她買的無所謂,那錢可實打實是她的!
要說原本,孫珍珍還隻是為了管正才對薑琴百般看不上。
現在在她心裡,就是實打實的利益糾紛了。
她捂著脖子跑出去老遠,又回頭看了眼遠處的顧家院子。
恨得牙癢癢。
當天入了夜,她一個人借口上廁所溜出了知青點。
七拐八拐就到了顧家院外。
看著有一人多高的院牆,深呼吸了一口氣,又搓了搓手,往後走了幾步,一鼓作氣往前衝,雙手努力扒拉住,雙腳在牆麵上不斷蹦躂,臉都憋紅了,還不敢發出動靜。
不遠處,揣著一顆雞蛋從豐收大隊繞路回來的陳大妞正好看見這一幕。
眼神莫名地看了眼孫珍珍,又看了看顧家院子裡。
如今已經是深夜,顧家的屋裡已經沒了光亮,顯然都已經睡著了。
陳大妞雖然不知道孫珍珍翻牆是要乾什麼,但這總不可能是為了乾好事不留名吧……?
要是剛重生時候的陳大妞,她才懶得管,甚至樂見其成。
但這會兒,陳大妞先放好了雞蛋,然後才悄悄摸到了另一邊,把手放在了嘴邊,喉間用力:“喵—喵—”
還不是軟乎乎的貓叫聲,而是異常尖銳的聲音。
大半夜的,驟然在身後傳來這動靜,嚇得本來已經一隻腳努力蹬上了院牆的孫珍珍渾身一抖。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就直接“啪”一下滾到了地上。
摔得她灰頭土臉的,剛要下意識回頭罵人,就被顧家屋子裡傳來的窸窸窣窣的動靜嚇得臉一白,雙手捂住了嘴,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一些。
一直趴在原地等了好幾分鐘,確定屋裡沒有人醒來,她才終於長舒了口氣。
放開手的時候,臉上甚至出現了太過用力而留下的紅色指印。
她有些氣惱地看了眼四周,嘴裡小聲罵罵咧咧:“什麼貓冬天了還在發情,等我有時間把你們一個個都給藥死了!”
她倒是想無視貓叫聲繼續爬牆。
但那貓叫聲此起彼伏,一聲比一聲大,尤其是在冬天的深夜,孫珍珍聽了背後都隱隱冒寒氣。
整個人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她慌裡慌張地看了眼周圍,總感覺夜色中不知道哪裡就會冒出來個什麼東西攻擊她。
咽了口口水,卻絲毫緩解不了越發乾澀的喉嚨。
反而是背後的寒氣越來越重。
她清了清嗓子:“彆裝神弄鬼,我可不——”
“怕”字都還沒說出口,就被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的一陣窸窸窣窣的低吼聲嚇得腿一軟,手指勉強扒拉住了牆麵才沒真的跌倒。
但這也耗儘了她最後的膽量。
她甚至不敢去看看那草叢裡到底有什麼,眼神倉皇地張望了一圈,連滾帶爬地逃走。
陳大妞卻沒有在她離開後直接出來,反而是又等了一會兒,屏息凝神。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孫珍珍就又虎著臉回來,手裡還提著一根長長的樹枝,直愣愣就衝著剛才發出動靜的草叢跑過去,一邊跑還一邊揮舞著樹枝,又凶又狠的眼神卻在樹枝打空的一瞬間,變得茫然。
嗯?!
剛才的動靜不是在這裡嗎?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