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段時間在拘留所勞改,實在是要了劉黑狗半條命,以至於他現在看到這個抓自己進來的小黃公安都忍不住心裡發顫。
好不容易等到小黃公安的話說完,他趕緊開口:“我也沒說我不認識她啊!她都給我生了倆娃了,你說我們是什麼關……”
“劉黑狗同誌!!你彆汙蔑我的清白!我不做人了,我的孩子們以後還要做人的!”
阮紅霞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打斷劉黑狗的話。
還是如上一次深夜,劉黑狗被抓時的說辭。
隻是,劉黑狗的反應卻和那晚截然不同。
他嬉皮笑臉道:“紅霞啊,你也要為我想想,我要是頂下了你那些罪名,那我可就要去見我太爺爺了,你放心地去,等我勞改結束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那倆孩子的!”
開玩笑,他上一次能放過阮紅霞一次,都算是他昏了頭了。
劉黑狗自己也承認,當時是一時被美色衝昏頭腦了。
那晚,阮紅霞穿著單薄的棉衣,一頭黑發鬆鬆地挽了一個髻,當時又是夜晚,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加上他也記掛著自己唯二的血脈,想著就算是進去了,好歹他還有姐夫能幫著斡旋,判也判不了幾年,沒準花點錢還能提前放出來呢!也沒必要非得把這個知情識趣的小情人給拖下水。
索性就放過她了。
那誰能曉得,他姐夫這一次竟然不管他了!還說什麼他是罪有應得!
呸!
他罪有應得?!他弄到的那些好東西,他姐和姐夫哪一樣沒享受到?!
沒了他姐夫幫著斡旋,加上幾項罪名疊加,劉黑狗自己都沒想到,他會被判這麼多年!
更沒想到,監獄裡的勞改竟然這麼累!
每天晚上結束勞改,都跟扒了一層皮沒什麼兩樣。
這跟劉黑狗年輕時被抓進拘留所那一次的經曆完全不同!
他早就後悔了!
阮紅霞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變臉竟然這麼快!
她幾乎是勉強才咽下了喉嚨裡的血腥味,扯了扯疼痛的嘴角氣急道。
“劉同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汙蔑我?以我的品貌身份,我怎麼可能和你攪和在一起,你彆以為……”
“你都毀容了,還品貌呢!要不是你以前長得還行,你以為我能看上你?整天要東要西,你自己數數,光你跟我那兩年,你從我這掏走多少好東西!”
劉黑狗直接打斷阮紅霞解釋的話,滿臉不屑道。
他有些嫌棄地看了眼鼻青臉腫的阮紅霞,如果說那些青腫還能消下去,那她臉上那道傷口,劉黑狗敢用自己十幾年打架的經驗擔保,這疤絕對小不了。
再好看的美人,臉上這麼大一道疤,也全毀了。
劉黑狗越說越得意,仿佛回到了自己還在外邊,呼風喚雨的時候。
“你要是還長以前那樣,說幾句好聽話,我沒準還能心軟,就你現在這醜八怪模樣,白送我,我都睡不下……”
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黃公安打斷。
“咳咳!注意分寸!”
劉黑狗渾身抖了一下,不敢再抖機靈了,為了彌補,還特意找補了一句:
“反正你也毀容了,就算是出去了,你男人估計也看不上你,聽哥的勸,還不如老老實實交代了,在這裡勞改幾年,重新做人!”
說完,劉黑狗還有些討好地看了小黃公安一眼。
他這麼長篇大論,在阮紅霞耳朵裡就隻剩下一聲聲的“毀容”,“醜八怪”。
猶如炸雷一般,在阮紅霞耳朵邊一次又一次地炸響。
她的臉色青了又白,嘴唇都在顫抖。
終於,又是“噗”的一聲。
鮮紅的血水再一次從她口中汩汩湧出。
兩眼一翻,眼看著就要再次暈倒過去。
小黃公安頭皮發麻,想都沒想,下意識就喊了聲:“娘誒!大媽快來幫忙按……”
話音還未落,阮紅霞的手就自己撐住了椅子扶手。
已經翻上去的眼瞳都強行翻了下來。
勉強撐著一口氣,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不用找大媽,我沒事……”
“呼——”小黃公安都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
阮紅霞就對著劉黑狗扯開了嘴,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和嘴唇,活像個吃人的妖精一般,輕聲道:“我要舉報劉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