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顧不得對我出手了，狼狽的身軀直接撲向那個留在原地的壇子。
隨著壇子當中的黑霧井噴式爆發出來，視線所過之處都變得黯淡無光，四周淩亂嘈雜的聲響不斷，我的五感也有些模糊起來。
一聲空靈之音突然自回蕩而來。
“孫悟空——”
聲音溫和，如長河涓流，古井清泉一般。
“誰？”
我揮動金箍棒，撥弄著眼前的黑霧。
霧氣散儘，對麵的地上突然間呈現出一道我根本無法想象的東西。
素色玉蓮！
這一座蓮台出現的瞬間，我看到了旁邊的水族都向其叩拜，包括剛剛的龍王敖欽。
“這不可能！”
我一時間也後撤半步，心中的震撼不可言喻。
雖然我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這個世界的菩薩本相，先前遇到的也不過是冒牌貨罷了，但是此時隻是一眼我便能夠確定這座不染輕塵，潔白通透，紅潤鮮活的白玉蓮台就是觀音菩薩身下所立的載道之基。
視線上移，在那蓮台之上沒有任何的身影，隻有一隻斷手懸空，保持著佛指撚訣的動作。
難道是菩薩的殘肢？
本尊已死？徒留這一部分屍骸？
看這樣子還被濃重的詭異氣息浸染，這也是為何一直泡在壇子裡的原因……
“這不可能……”
此刻我近乎有點崩潰。
眼前所見之景過於震撼，一時間心裡的真假是非全乎混淆。
不隻是我，其他的水族也都紛紛起身，同時目光充滿敵意的看向我。
敖欽站起身子，張開嘴，凶惡之相再度呈現。
此刻的他就是一條舉止瘋癲無度的魔龍，但卑微姿態卻堪比奴仆，站在那隻詭異的斷手旁邊
“你已至南海，有何疑惑自會為你解答。”
那隻斷手開口了。
虛空之中的聲音愈發讓人感到毛骨悚然，饒是我曆經諸多，可是在當下還是無法承受。
一旁的敖欽緩緩向前挪了一步。
“幾百年前，主人出現於南海，先血洗珞珈山釋放無邊神威，隨後吞噬南海三岸十六崖的所有漁民，我南海水族向往強者引領，所以選擇加入進來供奉信仰，萬世忠誠。”
聽完這番話，我全明白了。
難怪南海龍族安然無恙，幾乎找不到被侵蝕的明顯痕跡，他們早已投靠了當初的元凶。
血洗珞珈山，斬殺守山大神。
滅儘南海沿岸生靈，以正視聽。
敖欽為了自己的種族選擇了向那神秘力量低頭，也就是這隻斷手，最終保全了龍宮傳承。
也就是說幾百年前，在我尚在五行山下的時候，觀音菩薩就已然遭遇不測。
這隻斷手隻怕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菩薩斷腕，那到底是何等驚心動魄的一戰，沒想到終究還是熟了。
“不對，龍女……”
我突然想到了敖烈的表姐，東海龍王的嫡女，那個一直跟在菩薩身旁的近侍。
為什麼一直到最近才被放出來，然後找到我們求助？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
就在這時，那隻斷手又發聲了。
“當年南海淪陷，觀音的近侍龍女一直封印於此，近來知曉你們蹤跡所在，所以才被釋放。”
我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原來真的是一場請君入甕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