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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泣》
隻影照孤墳,相逢未曾識。問君今何在?生死兩茫茫。
本是父子,卻互不相識。如今相見,怎生死相隔?
錯錯錯,歎奈何,隻道是小人作祟,隻怪這命運坎坷。
朗華跪在墓前,如同兩人離開時,未曾挪動半分。
朗華單薄虛弱的身影如風中燭火,就那般倔強的燃燒著,放射出屬於自己的,微不足道卻又無法忽視的光。
朗華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潤濕墳前泥土,像是要把自己多年的愧欠都補上,或是以眼淚為載體,生人給亡人,傳遞痛苦與歡欣,思念與愧疚,或者更複雜的東西。
朗華輕輕撫摸連姓名都沒有的墓碑,表情淒楚,神色恍然。“爹爹,原來你才是我的爹爹。”
朗華不知怎的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對不起,爹爹,我認賊作父百多年。如今真相大白,孩兒給你報仇雪恨了,爹爹,如今才為你報仇,爹爹你會怪我嗎?”
“我真是個畜生!”朗華說著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你一定很痛心吧,肯定是怪我的,我也恨自己,恨自己蠢,恨自己如今才知道真相,恨自己今天才手刃仇敵。”朗華痛心疾首。
眾人知道朗華需要發泄情緒,雖有些心驚,但也不阻攔,隻默默陪著,預防他想不開做出傻事,或者心境上出現意外。
跪對墓碑,朗華仿佛能看到他生父似的:“爹爹,我一直在渴求父親的愛,如果我們都好好的,你會愛我嗎?”
“我想你會的,有多少父親不會愛自己的孩子呢!”
“我都能想到,我們一家三口,日常相處能有多快樂!”
“為什麼在今天之前,我就沒有懷疑過那人半分?”
“隻覺得,是我害死母親,才讓他不願親近我。”
“可到頭來,他是仇敵,本不該親近我啊。”
“我認賊作父百多年,百多年,對不起,我錯了,父親,對不起,我的父親啊、、、、、、”嘶啞的痛哭聲直擊人心。
“不知道母親有沒有告訴你,爹爹你的兒子叫‘朗華’,明朗如月,華光璀璨。”朗華抬起傷痕遍布的手掌,摩挲墓碑輕聲呢喃。“母親對我的期許,父親你知道嗎?”
“爹爹,我會做到的,母親的期許,孩兒會做到,你相信孩兒。我會的,我會做到。”
“爹爹,如果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的,一定生活的很開心。”
“在我小的時候,我可以玩我想玩的蕩秋千,這次總不會有人和我搶了吧,爹爹會保護我。”
“爹爹,力氣肯定很大,秋千會蕩的很高很高,到時候我站在秋千上,突然飛出去,爹爹你也會接住我,那我就不會摔得頭破血流,更沒人會看我笑話。”
“隻是娘親到時候會忍不住罵我們兩個吧?那我就躲在爹爹身後,爹爹你就給我擋著。”
“娘親那個溫和的性子,想必也是罵不了幾句,就放過我們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推著娘親蕩秋千,那時候娘親應該不會生氣了吧。”朗華神情既痛苦又快樂,悲歡交織。
“爹爹,我晚上總也睡不著,到時候會央求你講故事,那我要聽你和娘親的故事,定然是幸福的故事,有一個美好的開始、精彩的過程、完美的結局。”
“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在春天的時候,登山踏青;夏天的時候,泛舟遊湖;秋天的時候,采摘鮮果;冬天的時候,踏雪尋梅、、、、、、做儘我能想到的所有事。沒準你們還可以給我添上一個弟弟或妹妹,我是一個很好的師兄,我也會是一個好哥哥的。”朗華暢想一家三口的溫馨畫麵。
又哭又笑許久,朗華情緒終於平複下來,“爹爹,你安心投胎吧。你彆擔心我,我現在有人陪的,我有一個宗門,還有師門。”
“一個嚴厲但是關心弟子的師尊,一個愛喝酒看著不著調,實際很靠譜的師兄,一個總犯錯但是善良優秀的師弟,還有師伯和不凡師兄,甚至宗主也很關照我。”
“爹爹,雖然我們彼此連對方的模樣都沒見過,但是我不會忘記你,我會念著你,想著你,你們會一直在我心裡。”
“我會好好的,帶著你們的期許,好好修煉,好好生活。”
“讓我替你們去看看,修煉的儘頭是什麼。”
朗華在墓前說儘了心裡話,全是酸楚,儘是苦水。幾人都紅了眼眶,蕭音更是眼淚抹了又流下。
終於,朗華在征得宗主同意後,遷父母的墳墓於九霄宗自己居所後山。
心情大起大落,朗華心結解開,心魔化解,修為壓製不住,突破在即。蕭音趕緊帶眾人回去,並送朗華前往閉關地突破。
朗華閉關久不出,蕭音的懲罰倒是先來。他被罰往煉心塔煉心,由李不凡押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