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船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似乎就是自己平時見到的在江上討生活的客船,船上似乎也沒有什麼武器。
那艘客船很快就被打爛了,船上的人正在往江水裡麵跳。
炮船上還有士兵拿出了火槍,瞄準了客船上跳下水的人不斷地射擊,時不時的有血花飛濺起來。
正當這些村民驚慌異常的時候,兩艘炮船忽然轉向,靠近他們自己乘坐的這艘江船。
江船上立刻響起了成片的驚叫聲,以為自己所在的船也要被打了。
但是此時江船的船頭上,一個人展開了一麵旗幟揮舞了幾下,遠處的炮船立刻就離開了。
江船通過了炮船所在的位置,慢慢脫離了武昌府範圍。
看到這些畫麵的村民都是驚疑不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有些船會被攻擊。
與此同時,武昌城裡麵。
一處富商家院子裡高樓上,一群士子打扮的年輕人,一邊喝著酒,一邊義憤填膺的怒罵著。
“欺人太甚!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
“什麼水匪!那都是普通的客船啊!”
“現在除了國公府直接經營的船,普通民間的商船全部不準離開武昌,否則都會被當做水匪擊沉!”
“想要走也不是不行,替國公府乾一樣的活兒。”
“我家的船就被打了,當場就死了三個夥計,剩下的潛水躲開了。”
“左家簡直罪大惡極!”
“國公府要是正經做生意也就罷了,他們現在根本就不要船費,隻要田宅地契……”
“這武昌府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在武昌這裡,鄂國公的想法就是王法,朝廷管不到這裡的。”
“藩鎮,藩鎮,又是藩鎮!”
“何日削藩!陛下何日削藩啊!朝堂的袞袞諸公都在乾什麼啊!”
“古今曆朝曆代,藩鎮之害無有如此之烈者!”
“陛下肯定是想要削藩的,但是根本做不得,堪稱在世魯班的吳王殿下,就是因為公開提了一嘴削藩,就被流放北美了。”
“是啊,剛剛十歲,就被趕到北美這個蠻荒之地,給歐洲蠻子當國王去了。”
“不到十歲就公開喊著削藩?”
“是啊,據說當時隻有幾歲,就是孔融讓梨的年齡。”
“通常親王都是十歲封藩建國,至少要到二十歲才會考慮就藩,但吳王殿下剛滿十歲,就直接被趕出京師了……”
“就是那個發明了強化橡膠?發明了往複式蒸汽機和火輪船的吳王殿下?他不是最受陛下寵愛嗎?整個澳洲都給了他?”
“是的,就是這位殿下,也許真的是受陛下寵愛,但陛下應該也受不住藩鎮的壓力。”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按照應天府的報紙,是去年秋天,和第一批去北美的移民一起走的,應該是今天春天到北美……”
一片亂糟糟的聲音之中,有人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
“這位殿下剛被趕走,整個湖北和四川就發大水了,這算不算天災示警?”
“這種事情沒有什麼根據吧?”
“什麼依據?這漫天的大水就是依據,這就是鐵一般的事實!”
“對,千真萬確。”
“這位殿下肯定是痛陳了藩鎮禍害,關鍵是自小就以削藩為己任,所以才遭到了迫害和排擠!”
“肯定是這樣的!”
“這真的是……天生聖人棄諸野,蒼天動怒,降下災禍示警。”
“藩鎮為禍,以至於斯。”
“都去寫點文章,儘快印出來散布出去。”
“另外送到應天府一份,投到比較熱門的商業報刊上去。”
朱簡烜的真實意圖不重要,真正忽然跑到北美的原因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朱簡烜這個人,以及他在外在的影響,可以被利益相關的人員借用和宣傳。
天人感應有沒有人信也不重要,能有一個新的角度和理由,再一次痛罵各地的藩鎮,再多個削藩向理由就行了。
這一次鄂國公的霸道做法,不隻是直接威脅當地工商業群體的利益了。
甚至可能直接威脅到他們的人身安全了。
這就不是單純的喊喊話能解決的了,已經觸動了很多人的危機感,導致更多的直接行動了。
所以很快就有人動了不一樣的想法
“我們這麼做有用嗎?你們十年前就這麼喊了,喊到現在有什麼用?藩鎮該怎麼作惡還是怎麼作惡!”
“是啊,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哭死董卓否?”
“話雖如此,但我等又能如何?”
“我等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還能學曹孟德刺董卓呼?”
“曹操他也沒成功啊!”
“我要去北美,吳王殿下是在世魯班,又深知藩鎮之害,未來必不能坐視不管!”
“對,此次川鄂兩地大災,千萬黎民流離失所,未來大半都會被送去澳洲和北美,澳洲北美之地足能養兵數十萬!”
“那又如何?北美遠在數萬裡之外,就是澳洲的最北部邊沿,到應天府也有上萬裡之遙啊!”
“殿下有火輪船!吳國煤站遍布南洋,澳洲北部到應天隻需半月!”
“崇禎以前,從北京到南京最少也要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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