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破丹成嬰
這一日,神機子心血來潮,自覺已有丹破跡象,如在以往,便隻得強行壓製,不敢做結嬰之想。現在情況自已不同,便將情況告知項義和吳大彪。項義不敢稍有疏忽,立即將準備了幾個月的布陣材料悉數拿出,就在山中選一堅實隱蔽山頭,布下七七四十九層禁製陣法,然後請神機子移居其中,準備結嬰。
神機子移居山頭,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後,便服下一粒九轉培元丹。九轉培元丹甫一入口,有如活物一般竄入腹中,一股清涼的感覺隻從腹中升起。神機子驚異間,那股清涼倏然變成火熱,神機子不由自主地大口吸氣。在陣外護法的項義但見四周數千裡範圍的靈氣如百川歸海一般往神機子所在山頭彙集,天空中太陽隱去,烏雲翻滾,仿佛暴風驟雨就要來臨一般。
四周靈氣源源不斷湧進,山頭變成汪洋大海中一個碩大無比的漩渦,悉數將其吞噬。天空中烏雲轉黑,隱隱已有雷聲,閃電不時亮起,氣氛漸趨沉重。
突然,四周彙集而來的靈氣不再平靜,而像大海中的巨浪一樣一浪連著一浪,一浪高過一浪而來,速度也驟然加快數十倍,在山林岩石間發出陣陣呼嘯之聲,聲勢駭人之極。
天空中,陣陣刺目的藍色閃電夾雜著震耳欲聾的炸雷,伴著一股無形的威力一起擊向神機子所在山頭,一時間,沙飛石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二個時辰過去了,二十七道炸雷伴著閃電終於一一醞釀,炸響完畢,四周彙集而來的靈氣也雲淡風輕般飄散……接著天空中烏雲儘散,一輪紅日從天空中露出臉來。項義心知大哥神機子已結嬰成功,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挺身立於“方舟”之上,緩緩在山頭四周遊弋。
稍傾,項義雙手微一抱拳,向著四周隱隱約約的人影呼道:“我師兄結嬰已然成功,師父命我前來告知各位,如有元嬰期以上前輩來此,就請前往前麵草廬一敘,共同品茗山中野茶。如是元嬰期以下道友,還請立即回轉,恕不相送了!”四周人影聽了,默然片刻,四散而儘。
項義偶一回頭,神機子已清風一般飄出陣外,神清氣爽的來到了項義的方舟之上。項義心中驚喜:“大哥,已經成功了麼?”神機子笑著點頭。項義凝目細看之下,發現神機子雖然相貌依舊,麵色肌膚卻變得如嬰兒般晶瑩剔透,渾身那種飄然出塵的感覺愈加濃烈,眼神不再精芒電閃,而是如天空一般深邃無邊,心中對破丹成嬰的渴望更甚。
“三弟,可有人來打擾?”神機子問道。
“打擾倒談不上,確有不少人在四周窺探。小弟照大哥的話一說,人群立即散去了,大哥真不愧神機妙算!”項義笑道。
“回吧,免得二弟擔心!”神機子道。
“一起回吧!”吳大彪從不遠處顯出身形。
三人相視一眼,一起大笑起來,那比血還濃的兄弟情誼,儘在在這一眼一笑之中。
端起小童奉上的山茶,神機子微微一笑道:“十天之後,三弟就應該可以結嬰了!”
“啊!這麼快?”項義大吃一驚,“莫非結嬰之後,大哥的術數也更精致入微了?”
“嗯,確有不小進步!但這與術數無關,隻是修為問題。對了,二弟你也無須著急,你畢竟修煉時日尚短,而且以你現在的速度,在修仙界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了。”神機子看著吳大彪的臉色說道。
“大哥所言極是,二哥你千萬不要著急,著急乃修仙大忌。”項義也連忙說道。
“大哥、三弟你們就放心吧!我並非要急於達到什麼境界,隻是擔心你們以後都羽化升仙了,將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裡,豈不寂寞得要死!”吳大彪微歎一口氣。
“羽化升仙?還縹緲得很啦!這等機緣萬中難有其一!為兄已不再奢求,隻如這樣日日兄弟相聚,我願足矣!”神機子笑道。
雖說是仙途渺茫,但如果荊忌、唐經天或那蜀王府中有人成仙,我卻是將天鑽個窟窿,也要追入仙界去的!項義在心中說道。
十日後,神機子破丹成嬰那一幕,終於又在項義身上上演。神機子立在項義交給他的方舟之上,四處巡弋護法,自己已是元嬰初期,元嬰期以下修仙者中絕無對手,加上根據自己的術數推演,絕對沒有元嬰期以上的修仙者前來打擾,而化丹成嬰的天劫自己也經曆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抵擋,自己又將詳情告訴了項義,神機子心情大好,臉上浮著欣喜和淡定的笑容。
俄而,四周靈氣已開始往項義所在山頭彙集,神機子仿佛在欣賞美景一般欣賞著,暗道靈氣的彙集竟然如此美妙壯觀。甫一回神,那彙集的靈氣已如被點著尾巴的馬群一般暴亂起來,波濤翻卷,往來激蕩,呼嘯聲震耳欲聾。神機子心中一驚,應該沒有這般氣勢呀?抬頭往天上看去,厚厚的黑雲已鋪滿天際,濃濃的威壓從黑雲中透出,連神機子都感到心中凜然。略一怔神,神機子大驚失色:莫非三弟的天劫不是三九天劫,而竟然是傳說中的九九天劫。這下麻煩大了,也不知三弟能不能順利渡劫,但一想到盤山印和南明離火扇都已交給項義手中,心中又略為一寬。
不說神機子在外麵為項義心中捏了一把汗,卻說項義在石窟內服下九轉培元丹後,開頭的感覺一如神機子所說,隨著靈氣的大量吸入,那原本已經凝實無比的金色丹體已漸漸出現裂痕,然後竟是“嘩啦”一聲裂成了碎片,在碎片的再度凝實過程中,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元嬰逐漸成型。
四周彙集的靈氣雖然十分狂暴,遠非大哥描述的那般平靜,但總還在自己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不由心頭略寬。甫一抬頭,不禁一怔。天空中的黑雲越堆越厚,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刺目的閃電如驚天長虹一般不時亮起,醞釀中的劫雷尚未劈下,其威壓已讓人窒息。
難道不是一般的三九天劫?而竟然是傳說中的九九天劫?九九天劫之下,十有**的渡劫者都以灰飛煙滅告終,莫非自己數次死裡逃生之後,竟然要在這渡劫中喪生……
就在項義思緒翻滾之時,第一道劫雷已伴隨閃電直往項義當頭劈來,猝不及防之下,項義被劈得在地上連翻了兩個跟頭,身上衣服和頭發焦糊一片,一陣陣麻痹的感覺傳遍全身。“第一道劫雷就如此厲害,那威力疊加的所剩八十道劫雷豈是可以輕易渡過的?“項義一驚之下,立即收斂心神,一方麵將靈氣進行煉化,助那元嬰加速成型,一方麵凝神觀看天空中劫雲的動靜。
盞茶時間,第二道劫雷已醞釀成型,項義知道以肉身硬扛劫雷,對自己的修仙尤其是肉身的淬煉有著莫大的好處,當下決定繼續以肉身硬扛,不到萬不得已不使用靈器甚至法寶幫忙。
迎著第二道劈下的劫雷,項義一頭長發根根直立,雙掌跟部靠攏呈托物狀,徑往那劫雷迎去……
硬扛過九道劫雷之後,項義渾身上下隻剩一條鼻犢短褲,麵目焦黑一片,渾身酸軟乏力。項義知道麵臨威力繼續疊加的劫雷,自己再也無力硬扛了。幸好,劫雷的威力雖然越來越大,其醞釀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項義一邊恢複功力,一邊決定使用靈器幫助自己抵禦劫雷,待靈氣不夠支撐時,再動用離火扇和盤山印古寶。
項義的三件上品靈器:回旋飛刀、羅天網和方舟。方舟隻是飛行類靈器,無法起到抵禦作用,而且現在大哥神機子腳下。能夠幫助其抵禦劫雷的隻有回旋飛刀和羅天網。這兩件上品靈器威力不同凡響,回旋飛刀助項義抵住了十二道劫雷,羅天網幫助他抵住了十八道劫雷。剩餘的四十二道天雷隻能動用南明離火扇和盤山印了。
南明離火扇不愧是具有古寶九成威力的仿古寶,麵對經過了數十次疊加之後的劫雷,南明離火扇在項義一扇之下,騰空而起的烈焰竟然如同實質一般和劫雷正麵碰撞,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然後同時破碎成點點火星在天空中四散飄落,那火星落到了項義**裸的身軀之上,雖然仍有酥麻的感覺,但已沒有太大的威脅了。不過,那南明離火扇極耗靈力,在抵擋了二十次劫雷之後,項義已幾近虛脫,隻能顫抖著坐在地上,一邊恢複靈力,一邊思索著對策。
隻能使用盤山印了,雖然使用盤山印所耗靈力比使用離火扇要少很多,但對抗劫雷的效果如何,項義心中一點沒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是順利渡過雷劫,就是在雷劫中灰飛煙滅,此時沒有彆的選擇,而且任何人也幫不上忙了。
不說項義身邊隻有神機子和吳大彪兩人,就是有再多的高手在場,渡“嬰劫”卻是誰也幫不上忙的。在劫雷鎖定範圍內,隻要多出一人或幾人,劫雷就會自動按照各人修煉層次增加劫雷的威力,有人幫比沒人幫更加危險和麻煩,因此,所有渡劫者從來就是依靠自己或器械應對,而絕對沒有人會直接去幫忙。宗門師長和親人朋友,也隻能從旁護法而已。神機子知道這一點,項義和吳大彪也知道這一點。
第六十道劫雷伴著閃電呼嘯而至,項義咬咬牙祭起了手中的盤山印,項義心中已有準備,如果盤山印抵不住劫雷,自己就隻能閉目等死了。隨著一聲比劫雷更加驚天動地的聲響過處,劫雷和盤山印撞在了一起。預料中的盤山印被劫雷一擊而飛的場景並未出現,盤山印緩緩地落了下來,劫雷也在與盤山印的對撞中星散無蹤。項義心中大喜過望,想不到盤山印竟具如此威力,不愧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古寶。
其實項義和神機子都不知道,能夠擁有一件古寶渡劫,乃是萬中無一的機緣。仙緣巧合之下,項義、神機子和吳大彪發現了鬼穀子的遺寶,此乃鬼穀子在化神後期,即將羽化飛升之時心血來潮而留待有緣人的。彆說一般修仙者無緣擁有,就是在當今修仙界的四大門派中,有無一兩件仿古寶或者古寶,那也實在難說的緊。
九九八十一道劫雷終於全部過去,項義隻記得在抵擋最後一道劫雷時,他已將全身的靈氣全部用儘,當盤山印和那第八十一道劫雷相撞的聲響傳入耳中時,項義心頭一鬆,萎頓於地後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當項義悠悠轉醒時,神機子和吳大彪正含笑立於身前,項義抬頭一望,月掛中天,繁星如豆,顯然已經是午夜了。
“你們怎麼進來了?”項義說著從地上躍起。
“劫雷一停,我和二弟就進來了。為兄萬萬沒有想到你渡的是九九天劫!”神機子道。
“那聲勢實在赫人之極,可把大哥和我給急壞了,幸好什麼事也沒有!”吳大彪猶有餘悸。
“多虧有鬼穀子前輩的古寶,否則小弟恐怕真是見不著二位哥哥了!”項義笑道。“對了,大哥,我現在是否要抓緊穩固境界呢?”。
“你自己內視一下就知道了!”神機子微微一笑。
項義略一內視,但見丹田中那活脫脫如自己一般的嬰兒,渾身晶瑩如玉,臉上一派沉靜,沒有一絲憔悴之色,顯然境界已然十分穩固了。
“這是怎麼回事?大哥,難道九九天劫竟如此神奇?”項義問道。
“嗯,恐怕還不止如此,渡過九九天劫,功力要比同等修為者高出許多,也就是說,在元嬰初期的修仙者中你是第一人。隻有元嬰中期甚至後期的修仙者才可與你抗衡。而且,渡過九九天劫者,羽化升仙的可能性要比渡過三九天劫者高出二成。真是恭喜三弟了!”神機子悠然道
“啊?”項義竟不住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