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明棋暗局
眼看著荊忌跌落地上,生死不明,金世桓哪敢怠慢,再也顧不得追擊項義和林中雲,一個縱身,來到數十丈之遙的荊忌身邊。
伸手一探,荊忌氣息雖弱,但已漸趨平穩,顯然並無性命之憂,當即放下心來。俯身抱起荊忌,一個瞬移和金中火一起來到數百裡之外的一座山頂,著令金中火助荊忌恢複調息,金世桓自己則呆坐一旁,陷入沉思。
鉉金門數千年傳承,如今竟眼睜睜看著它被毀,金世桓被憤怒和無奈充塞胸間。
任何人,任何門派,有了項義這樣一個陰魂不散,不擇手段兼且修為高深的敵人,確實都是一種無奈和悲哀。一種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鬱悶情緒讓金世桓恨不得仰天長嘯,直將入目所見的一切摧毀乾淨。他真恨不得荊忌就此死去,那項義就再也不會找鉉金門的麻煩了。
鉉金門?還有鉉金門麼?金世恒忍不住一遍一遍叩問自己。如果這個決定是在今夜以前作出,鉉金門定不會遭受如此滅頂之災!然而事已至此,惱恨已沒有半點作用。
金世桓心中比誰都清楚,要光大鉉金門,隻有荊忌可以辦到。這兩年鉉金門的變化已經證明,讓荊忌任掌門並沒有錯。鉉金門在荊忌的領導下,確有奮起直追,後來居上的勢頭。這一切,隻有荊忌這個善於管理的人方可辦到,自己不行,金中火更不行,鉉金門中除荊忌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辦到此點。
重建門派?是沒有人會投入一個被人摧毀過的門派的,何況,一日不除去心頭之患------項義,就一日不得安寧。重建的鉉金門隨時都有被摧毀的可能。項義那件可怕的古寶盤山印,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擋。護山的陣法也不行。唉!要是有可以和盤山印相抗衡的古寶就好了。但是,事已至此,能夠有什麼辦法呢!
倏然,一絲明悟從金世桓心頭升起,造成眼前困局的根本原因在於:我明敵暗,防不勝防。現在鉉金門反正已被毀去,想依賴門派的整體實力在修仙界中占取重要地位,然後左右修仙聯盟呼風喚雨的計劃已行不通。那何不索性更徹底一些,己方三人亦由此轉明為暗,待荊忌和金中火二人都到元嬰後期之後,故意泄漏行藏,引得項義入轂,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將其撲殺。那時高調複出,再重建鉉金門,豈非事半功倍?
神思恍惚之間,金世桓忽有所覺,回頭望去,荊忌已睜開雙眼,似欲立起。金世桓心念動處,已來到荊忌身邊。
“怎麼樣?你沒事了吧?”金世桓含笑問道。
“對不起!老祖宗!承誌連累門派遭此大劫,罪該萬死!請老祖宗降罪處罰!”荊忌掙紮著欲跪倒叩首。
“唉!一切都是天意,這不是承誌你的錯。你已經儘力了,而且也做得很好。現在,數千年傳承,數百名弟子的鉉金門,就剩下你、我和中火三人了,我們現在要做的絕不是自責自怨,更不是自暴自棄,而是該想怎樣才能誅殺項義,恢複鉉金門往日的輝煌。否則,死去了,對不起曆代祖師,飛升了,無法向仙界的祖宗交代!”金世桓歎道。
“老祖宗說的對!承誌你可千萬不能泄氣。隻不過,那項義實在太恐怖了,我根本接不下他全力一擊。且不知他從哪找來如此強悍的幫手,要誅殺他,恐怕難度更大了。”金中火心有餘悸地道。
“確實,中火說的都是實情。在對付項義一事上,承誌你有什麼看法?”金世桓目視荊忌問道。
荊忌沉默半晌,然後目視金世桓歉然道:“稟告老祖宗,我鉉金門眼前狀況,恐怕隻能先對付項義,然後才能複興門派了。而要對付項義,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暗對暗,方能取得主動之勢。”
“怎樣以暗對暗呢?”金世桓點點頭,然後問道。
“所謂以暗對暗,是相較以前情況而言。以前我鉉金門以及數百弟子,俱在鉉金山,那項義想來就來,一擊之後,立即遠飆,總能給我們造成重大損失,而我們卻是防不勝防,防無可防,因此,吃虧的總是我們。現在,我們既已深陷險境,索性覓地潛修,待有一舉擊殺項義的把握後,誘敵來襲,如此,方可一勞永逸,剪除後患,然後乘勢重建鉉金門,則鉉金門複興有望!但如此是否可行,一切聽憑老祖宗旨意,生死成敗,承誌永不言悔!”荊忌慨然道。
“嗯,承誌此言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此乃我等複興鉉金門的唯一辦法。我等現在立即前往鉉金山,看祖宗遺留的藏寶殿是否還在,然後立即覓地潛修,待中火和承誌均達元嬰後期,再籌謀誅殺項義之策!”金世桓目光堅定,語音鏗鏘。
“是,我等絕不敢有負老祖宗期望!”荊忌和金中火心中怒火燃燒,大聲答應。
再次用起易容術,將自己易容成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模樣後,項義運轉潛龍訣,將噬嗑刀收入丹田,將其他有可能泄露身分的東西全部收入須彌戒指,再將須彌戒指收入一個從逍遙島劫來的儲物戒指之中。項義自信除了金世桓和荊忌之外,其他鉉金門人絕難認出自己,包括金中火在內,何況鉉金門現在還有無幸存的門人弟子,實在是個疑問。
在鉉金山外圍打聽到的情況,與項義的猜想一致,鉉金門自被毀以後,金世桓、荊忌和金中火三人再未出現過,是生是死,莫裹一是。但卻有一個新的情況引起了項義的注意,曾經有兩個外出辦事的鉉金門弟子到附近打聽鉉金門的情況後,悄然失蹤。&bp;看來,有必要再去一趟鉉金山,看能否從廢墟中發現一點金世桓三人的蛛絲馬跡。
心念動處,項義如一陣清風般來到了鉉金山。鉉金門的殘垣斷壁仍在,卻有一絲被人翻動過的跡象,仔細搜尋之下,項義終於在一處斷垣底部發現了字跡,聲稱他們幾人將改投其他門派修煉或就近覓地潛修,靜待老祖宗和掌門歸來。鉉金門已被摧毀,門人弟子不去逃亡,居然還對鉉金門念念不忘。項義震驚於荊忌籠絡人心手段的高明和金世桓的人格魅力,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心忖自己在意的隻是天玄劍和地黃衣,其他門人弟子多幾個少幾個何足掛齒。同時暗自慶幸已將鉉金門摧毀,否則仍由鉉金門如此發展壯大下去,其後果實在難以想象。
另一個更大的發現是,廢墟中完全找不到兵刃、丹藥、靈石、冊籍一類的東西,很顯然已被人通通搜集帶走。這自然隻能是金世桓三人,如果是彆門彆派任何人來趁火打劫,絕不可能這般輕車熟路。知道哪些地方該翻,哪些地方根本不用翻。
“果然,金世桓三人已經由明轉暗,待荊忌和金中火全部進入元嬰後期,並找到對付自己手段的時候,就是和自己相見的時候了。此外,其他任何企圖尋找他們的想法都是注定要落空的,而且,就算僥幸找到他們,也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三人絕對不會分開,自己絕對沒有丁點的機會,而隻有有多遠逃多遠的份。好吧!就等著你們自願現身的那一刻,在此之前,讓我們看看誰能在修仙路上走得更快更遠吧!"項義自己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