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身邊的趙寧,想到此時的我不能退縮,退縮了豈不是讓趙寧笑話我嘛,於是硬著頭皮走到了馬萍爸爸的房間。
我看著蜷縮在炕上的馬六斤(馬萍的爸爸),皺起了眉頭,我不知道從哪下手。
馬萍對她爸說道:“爸,杜博文說他能治好你的胃疼,我把他叫來了。”
馬六斤看了看我,猶豫了下後說道:“博文,你給我好好看看,這疼得快要了我的命。”當時馬六斤心裡本不相信我,但一想到我的師父醫術那麼高,我學了這麼久,說不定學會了點,於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讓我瞧病。
我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了點後,回想了下師父的教導,想到“熱證用針,寒證用灸。”我對馬六斤問道:“叔,你是覺得你胃是發冷地疼,還是發熱地疼?”
馬六斤說道:“我不知道是發冷的疼還是發熱的疼,就是一陣一陣的疼,喝點熱水就會緩解一下,但緩解不了幾分鐘就會疼。”
聽馬六斤說不知道是發熱疼還是發冷疼,這讓我犯了難,一時不知道怎麼下手,我在心裡不斷給自己說“要冷靜,要冷靜,師父說越著急就要越冷靜。”
我再次深呼吸了幾下,詳細想著馬六斤的話,“喝點熱水就會緩解一下、喝點熱水,熱水是熱的,喝下去能緩解,意思是熱水對胃疼有效,對,我想到了,熱水是熱的,對寒證有效,所以馬六斤的胃疼是寒證,得用灸。”
想明白後,我轉頭對馬萍問道:“你家有沒有艾草?”
馬萍說道:“有呢,有一大包呢,我爺爺用來熏房子的。”
我說道:“快給我拿過來,再拿塊生薑和一把刀。”
馬萍驚訝地問道:“你要刀乾什麼,你要給我爸動手術嗎?”
我特無語地說道:“你想得真多,我要用刀切生薑,快去拿。”
馬萍尷尬地笑了笑,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她拿著艾草、生薑和一把菜刀走了進來。
我拿著菜刀切了幾片生薑後,又開始搓起了艾草做艾炷,我做了幾下後,讓趙寧和馬萍也幫著我做艾炷。
一切準備妥當後,我心裡回想了一下“胃的募穴是中脘穴,大概在肚臍上四寸”。
想好後我讓馬六斤脫了上衣躺在炕上,我在肚臍上四寸找到了中脘穴,又根據師父教的等分法確定了一下中脘穴,但兩種方法找的中脘穴不在同一個地方,略有點出入,我想了想,舍棄了肚臍上四寸的理念,按照師父的等分法的方法來。”
確定好中脘穴後,拿起生薑片,想了想又從馬萍頭上摘了她卡頭發的卡子,用卡子頭在生薑上戳了幾個洞,放在了馬六斤的中脘穴上。
稍後我又不確定中脘穴的位置到底準不準確,於是又在我確定的中脘穴的上下左右各一寸處,全部放了一片生薑,放好生薑後,我將做好的艾炷放在了生薑上,拿打火機點著了。
一陣艾煙傳來,嗆得我眼淚直流,趕緊讓馬萍打開了窗戶,好在她家的窗戶夠大。
一係列操作完成後,我又覺得不保險,又在胃經的合穴足三裡上點了一壯艾炷,本想著將胃經的井、榮、俞、經、原、合穴上全部弄上艾炷,但無奈胃經的井穴曆兌、榮穴內庭、俞穴陷穀、原穴衝陽、經穴解溪這幾個位置上不好放艾炷,於是就放棄了。
我忍著煙熏,靜靜看著馬六斤身上的七個艾炷,等燒得差不多時,我趕緊拿夾子重新換一個接著燒,一直到第五壯時,馬六斤說道:“博文,我的胃不疼了。”
聽見他說胃不疼了,我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我按捺住停止治療的想法,足足在每個穴位上灸了九壯後,才停了下了。
當我把馬六斤身上的所有艾炷和薑片取走後,馬六斤一骨碌從床上跳起來後跑了出去,嘴裡說著”煙死我了”。
我也跟著跑了出去,趙寧和馬萍看著被煙熏得兩眼落淚的我笑了起來,馬萍調侃道:“杜博文,你也不至於治好了我爸胃疼後感動得哭了吧。”
我擦了擦淚罵道:“死馬萍,閉上你的麻雀嘴,你從哪個眼睛看出來我哭了,我是被煙熏的,你倆也太不仗義了,早早跑了,隻留下我一個人受煙熏,太不仗義了。”
說完,我才發現院子裡站著馬萍的全家人,我尷尬地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