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這家院門上貼的“此院有房出租”的字樣,對博舟說道:“師兄,病人在這?據我感覺,這地方住的人沒幾個是正道上混的。”
博舟道:“拉倒吧,我這朋友就是窮了點,要是有錢誰願意住在這,彆囉嗦了,跟上。”
我跟在了博舟身後。
博舟來到二樓的一間出租屋門前,敲了下門,不到一分鐘,有人打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此人身高快到一米九了,左臉頰有道長長的疤,上身沒穿衣服,身上的肌肉像是刀割斧砍的似的,站在人前像個鐵塔一樣,頭發很長,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洗頭,頭發都打結了,穿的褲子黑漆漆油乎乎的,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腳上穿個黃色的球鞋,一個大拇指漏了出來,露出來的大拇指黑漆漆的。
此人看見博舟,開心地說道:“博舟,快快請進。”
博舟進門時,給我了個眼神,示意我跟上。
進門後,我發現這房間實在太簡陋了,隻有一張床,床上竟然隻有一張薄薄的毛毯。
博舟跟這人聊天時,我發現這人說話有點問題,好像他的腦子不是特彆好,有時候說話顛三倒四,再觀察他身體時,我發現這人貌似很熱的樣子,身上一直流汗,要知道此時是在冬天,而且這房間根本就沒有取暖設施,而這人不怕冷反而還這麼熱,這指定有點問題。
我看著眼前人的舉動,突然覺得他大概是得了“陽明熱證”,如果沒有腹實,也就是沒有不大便的情況,那此人就是“陽明熱證”,如果有腹實的情況,那就是“陽明熱實證”。
想到這,我覺得如果博舟帶我來看病的病人是眼前的這個人,那這病就簡單多了,因為在傷寒六經中,我覺得最簡單好治的病就是陽明證。
博舟看了一下我,對我說道:“師弟,這就是我的朋友,你給他看一下。”
我一臉傲嬌地說道:“我已經看完了,他得的是陽明證。”
大高個子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問道:“你是不是大便不通,全是發熱出汗?”
大高個子點頭道:“對對對,我已經三四天沒大便了,而且渾身出汗,這大冬天的我不感覺到冷,反而每天都覺得很熱。”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對了,就是陽明證。”
大高個子說道:“兄弟,你最起碼給我號個脈啊,你這有點敷衍啊,我這病是我練功走火所致啊,我覺得很嚴重的。”
我不屑地說道:“還練功走火,就你這病,我師兄養的那隻貓都能治。”
大高個子一臉的無語。
博舟說道:“師弟,你還是號個脈吧,你這樣子,人家怎麼能相信你的藥呢,對不對啊。”
我說道:“得,給你號個脈吧,其實我給你說,你這病死不了,就是身上難受,一直拖下去要麼就好了,要麼就傻了。”
大高個子說道:“兄弟,你趕緊治一下吧,我現在就覺得我有點傻,我每晚都有種脫光衣服去大街上跑幾圈的衝動呢。”
我說道:“對啊,登高而歌,棄衣而走,這典型的陽明燥熱證嘛,過來,我給你號個脈。”
我手搭在他的寸關尺上不到十秒,我就放下了手,脈象浮大,沒跑的,就是陽明熱實證。
大個子看我號脈這麼快,說道:“兄弟,你還是再仔細一點吧,你這就幾秒鐘,太敷衍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到底治不治?”
大個子忙說道:“治,我治啊,我不能變成傻子,我討厭傻子。”
我說道:“那不就得了嘛,你管我怎麼給你診斷,我就是用腳給你診斷,隻要能治好你的病不就行了嘛,你這家夥我看著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啊。”
大個子的表情像極了便秘,哈哈哈。
其實如果我一個人給這大個子治病,我指定不會這麼囂張,因為我感覺我打不過人家,哈哈哈,但是在博舟麵前,我才不怕這大個子呢,我覺得博舟一把手就能把他辦了,在博舟麵前,我是安全感爆膨。再一個,我覺得這大個子有點傻,我不知咋的,跟他一說話,我就想罵他。
我對大個子說道:“拿個紙筆,我給你寫個方子。”
大個子忙點了點頭,在房間像是個無頭蒼蠅似的轉的一圈,尷尬地對我說道:“我沒有紙筆。”
我說道:“沒有紙筆那你找個毛線,死大個子沒腦子的貨。”
大個子憨憨的笑了一下。
博舟道:“師弟,要不你下去找個藥店給人家抓點藥。”
我一臉不情願的說道:“師兄,我他媽的是醫生,不是服務員,我才不去抓藥呢。”
博舟對我招了招手,說道:“你出來一下。”
我跟著博舟走了出去,在樓道裡博舟說道:“師弟,這大個子雖然有點傻,但是個一流高手,你就幫忙去抓點藥,等他病好了,你帶著他去川蜀,隻要這大個子在你身邊,你和李文惠蘭的安全就不用擔心了。”
我問道:“真的是高手?”
博舟道:“真的,這小子跟我一起長大的,我太了解他了。”
我說道:“滾犢子,你他媽在山上一個朋友都沒有,你都說了你的朋友是一群動物,今天咋就蹦出來了個發小,你就吹吧。”
博舟道:“真的,我十二歲之前經常跟他一起玩,他也是個道士,後來他們師門被仇家滅了門,道觀都被一把火燒了,從那以後我就沒見過他,直到今天我回來時,在大路上看見了他,這家夥當時在垃圾桶撿東西吃呢,估計這幾年他就是這麼過來的,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