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使出渾身解數,竟然沒能掰開她的嘴,最後我心一橫,掄圓了胳膊朝她臉上狠狠兩個耳光,突然王夢的眼睛變得清明了,含糊不清地說道:“亮子,你打我乾啥。”
我下意識地說道:“你張開嘴,我看一下你嘴裡是什麼?”
王夢竟然真的張大了嘴巴,我看了一眼,發現此時她的嘴是真正的血盆大口,她咀嚼的東西好像是肉,媽的,絕對是肉,是吳媽臉上的肉,我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要不是我肚子裡沒食,此時我鐵定吐了。
王夢的眼神突然又變直了,嘴巴開始咀嚼,我意識到她又犯病了。
我隱約摸到了點門道,如果打王夢,她會暫時變得清醒,但這種清醒隻能持續一兩分鐘,最多不會超過三分鐘。雖然是摸到了這點門道,但我不至於一直打她吧,如果一直打她,估計她的瘋病還沒治好,我就已經把她打死了。
我將手從床單的縫隙裡塞了進去,摸了一下她右手中指,沒有絲毫跳動的跡象,這說明不是鬼上身啊,莫非王夢真得了精神病?
我又摸了摸她的手,她的手很軟,沒有一絲絲痙攣的感覺。我縮回手,坐在王夢身邊,長長歎了一口氣,媽的,我還是太差了,中醫學的還是不到家啊,要是我師父在這裡,說不定就能治好她,唉!以後要更加賣力地學習。
過了好一會,我突然想起跑出去的吳媽,忙起身跑出去找吳媽,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她,吳媽消失了,跟她一起消失的還有她的那輛自行車。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守在王夢身邊,她是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磨牙的,我沒有將毛巾塞進她的嘴裡,因為我怕她嘴裡有東西,塞毛巾說不定會嗆死她,再一個我觀察了好一會,發現她沒有要咬自己舌頭的跡象,這讓我放心了,我現在隻能不斷祈禱著張哥們快點來。
我想起那大師幾人,媽的,那屁個大師,絕對是騙子,不光是騙子,還是壞人,王夢變成這樣他們絕對脫不了乾係,那個人還當過警察,當過屁的警察,估計是蹲過監獄的壞人。
等以後王夢好了後,我一定要幫王夢把那幾個大師抓回來,必須把那個大師和大師的四個徒弟來個倒栽蔥式的活埋,媽的,越想越氣。
想到這裡,我又開始擔憂了,這王夢變成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如果治不好咋辦啊,不,絕對會治好的,我師父絕對有辦法,即使我師父沒辦法,不是還有薑爺爺嘛,雖然博舟說薑爺爺已經不在了,但也沒說薑爺爺去世了啊,隻要薑爺爺沒有去世,我覺得我師父就有辦法找到薑爺爺。
估計我想遠了,不用我師父和薑爺爺,張哥們的老哥會說不定就有人能治好王夢,即使他們沒有能治好王夢的人,但他們有錢啊,這麼大的中國,花大錢找人,絕對能找到治好王夢的人,絕對的。
想到這,我又心安了。
我看著正在大聲哭喊的王夢,心裡一陣苦澀,唉,好端端的女孩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媽的,都怪那大師幾個賤人,媽的,以後一定要離這種江湖騙子們遠一點,不光要離這種江湖騙子遠一點,而且要離什麼招魂之類的邪術遠一點。
我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為何王夢會變成這樣,我現在所學的中醫中,對於治療疾病的大部分手段是《傷寒》,傷寒中的六經傳變,太陽、少陽、陽明、太陰、少陰、厥陰六證中根本就沒有王夢現在所體現出的這種狀況,雖說傷寒論中有“如見鬼狀”“譫語”等條文,但跟王夢現在的症狀比起來,《傷寒》中的這些證簡直就是毛毛雨。
我突然想起來我沒有給王夢切過脈,我起身走到王夢身邊,將手伸進去切了一下脈,不切脈不要緊,這一切脈讓我冷汗直流,因為王夢雙手的寸關尺根本就沒有脈。
我試著切了一下“反關脈”,也是沒有脈啊,一個大活人沒有脈,這不是瞎扯嘛,但事實就是這樣,王夢的掙紮說明她是個實打實的活人,但沒有脈又是咋回事啊?
如果此時王夢有脈象,我可以根據脈象初步做出一些診斷,虛實寒熱陰陽表裡是能通過脈象診斷出來的。
我想遍了師父的教導,師父根本就沒給我教過這種情況下怎麼辦啊,想到這,我拿出手機給師父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說道:“師父,我遇上了一個特奇怪的病。”
師父問道:“什麼樣的怪病。”
我說道:“這個病人是五一來找我玩的那個叫王夢的女孩,她昨晚跟著個‘招魂’的大師去墳地裡給她的父母招魂,今天中午我看見她時,她一會瘋癲一會又正常,每次正常的時間大概隻有不到三分鐘,她瘋起來後會吃人的,她差點把她家的保姆給吃了,我切了她右手中指的脈,沒有任何跳動的痕跡,說明不是鬼上身,最最最奇怪的是她的寸關尺沒有脈啊,反關脈也沒有。”
師父沉默了一會,問道:“你狠狠扇她一個耳光。”
我問道:“為何要打她啊?”
師父說道:“如果打了她後她能清醒一下,那說明還能救,如果不能清醒,那她就沒救了。”
我說道:“師父,她清醒呢,我剛才打她了,每打一下她能清醒最多三分鐘。”
師父說道:“你現在再打她一下,等她清醒後計一下清醒的時間是多長。”
我說道:“好,我這就打她。”
師父說道:“記住要計時,我要她精確的時間。”
我說道:“好。”
我沒有掛斷手機,將手機放在手邊摘下手表,調到秒表頁麵後掄起胳膊狠狠扇了王夢一個耳光,正在磨牙的王夢眼睛變得清明,我忙按了一下計時開始鍵。
我叫道:“王夢姐姐,你認識我嗎?”
王夢說道:“認識啊,你是亮子嘛。”
我說道:“姐,你知不知道你在乾啥啊?”
王夢眼睛閃過一絲迷茫,說道:“我好像看見我媽媽了。”
我說道:“姐,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王夢說道:“鄂省啊,是你開車帶過來……。”話還沒說完,她大聲笑了起來,眼神變得直勾勾地。
我立馬按了一下計時暫停鍵,顯示是58秒。
我拿起手機對師父說道:“師父,58秒,她清醒58秒。”
師父說道:“博文,王夢這女娃危險了,我現在指揮你,你趕緊行動,再要耽擱一個時辰,王夢這女娃就徹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