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聲念叨著,聲音戛然而止,眼眸中閃過一絲顫動。
腦袋裡想起了那個曾經沒怎麼在意的學生。
家庭普通,笑容溫暖,平時性格內斂,不太擅長社交,也不太擅長運動……
就好像是……一切都那麼普通
然後她又想起他口中的‘軌道列車’計劃,要開動一台重型火車,沿著環星軌道一路逃離……
聽起來……是不是過於科幻了?
“他會開火車嗎?如果有那麼多汽油或能源,開汽車豈不是更方便?”她自言自語道,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割裂著她心中的希望。
軌道斷了怎麼辦,是他這個學生會修,還是自己這個教外語的老師會修?
一個又一個她完全不敢想的問題冒出來,漸漸將她吞噬,讓她覺得自己僅存的那一點希望似乎變得無比可笑……
豆大的淚珠縈繞在眼眶裡,滴答,滴答的落下。
但陳思璿不敢就這樣認命,她緊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的淚水決堤,心中念叨著。
他答應了……他會來的……
“北灣車站,一條正線,兩條到發線……”
空曠的客廳中,再次回蕩起陳思璿的囈語……
咚咚咚~
一道敲門聲如同石子打破平靜的湖麵,瞬間蕩起一陣漣漪,在這個空蕩的房間中,顯得震耳欲聾。
陳思璿抬起頭來,眼中升騰起驚喜之色。
是他來了?
她第一時間光著腳從沙發上跑到大門後,但又不敢看向貓眼,於是神色驚慌的開口道。
“誰……是誰?!”
但門外此時回應她的,卻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陳老師,是我,梁維啊,我給你打了兩天的電話你都沒接,我有點擔心,所以來問問。”
陳思璿此時的內心瞬間墜入冰穀。
梁主任是之前陳思璿的同事,此人極度道貌岸然,在學校的時候那雙眼睛就經常不老實的在陳思璿身上搜剮,而且她還聽說梁維曾經霍霍過好幾個女學生,是個貨真價實的衣冠禽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什麼後台,這樣的家夥居然還在大學裡混到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陳思璿對此人極其厭惡,很少與他打交道。
但偏偏這個梁主任跟他是同一個小區同一個單元樓,這末日之後,梁維就隔三差五跟她打電話,最開始還一本正經,表示危難當頭大家需要抱團取暖,說他那裡有不少的物資,如果不夠可以向他索取。
可漸漸的,這家夥就本性暴露,特彆是得知陳思璿物資不夠之後,更是急不可耐的向她傳遞信息,讓她搬上去住。
此時聽到梁主任的聲音,陳思璿不知是因為希望落空還是內心煩躁,莫名的一陣乾嘔,冷聲回應道。
“我沒事。”
砰砰砰!
外麵敲門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沒事?你之前不是給我說過食物已經不多了嗎?!”
看到陳思璿遲遲不開門,外麵的梁維直接趴在了貓眼上往裡麵窺探,陳思璿看他湊上來忍不住皺著眉後退了幾步。
誰知梁維看到了裡麵的人影,頓時眼睛一亮,連忙喊道
“陳老師,你餓不餓,我那還有很多麵包,餅乾,牛肉罐頭,還有礦泉水,你要是想吃我現在拿下來給你。”
麵包,餅乾,牛肉罐頭,礦泉水……
這些食物的名字落到陳思璿耳朵裡,仿佛帶著某種衝破理智的誘惑。
她……已經餓了兩天了。
但她也清楚,不管梁主任說的是不是真的,隻要她打開門,她就會變成這個惡心敗類的末日玩具。
但是恥辱和生存,到底哪個更重要呢?
興許是許久沒有得到回應,門外的梁主任那僅存的耐心一掃而空,他神色一變,忽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門上!
嘭!
“陳思璿你個臭婊子!少他媽給老子裝清高,這世道人都快死光了,你跟著我至少還能多活幾天,我他媽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快給老子開門!”
咚咚咚!
說話間,拍門聲變成了踢門,巨大的動靜嚇得陳思璿臉色慘白一片,她轉身抓起了鞋櫃上用來防身的水果刀護在胸前,眼中滿是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