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陸重樓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不過許少安是個另類,說不定可以。
且看許小子怎麼應對吧。
餘尊者這會兒端起許少安為他剛斟滿的酒,這一碗已經是第三碗,這一碗不似他之前那般淺酌,而是一飲而儘。
隨著濃烈的酒香在口中縈繞,隨著那一口酒入喉之後一路燃燒,他的臉變得扭曲起來,隨著這一股強烈的酒勁緩了過去,他臉上露出了滿意和愜意的神色。
“刺激!”
“真他娘的刺激。”
話糙理不糙的餘尊者看向許少安,“餘某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當真從未喝過這般烈酒。”
瞧見了餘尊者眼裡的貪婪,許少安自覺給餘白生滿上,他又端起酒碗喝起酒來,不過這會兒又回到了之前的淺酌。
“許公子當真讓餘某歎服啊。”
“這次事了,還請許公子讓餘某帶幾壇蘇子媚回京……先說清楚,這不是餘某人貪杯,而是覺著這麼好的酒,當然也要讓慶王嘗嘗。”
說這話時,他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許少安一眼,“這次事了,想必慶王不會再對許公子有所猜忌,自然也會對許公子委以重任……不過,許公子應該知道,要想一直得到慶王的重任……”
餘白生笑了笑,“許公子是個明白人,我不點明也應該明白的。”
不就是職場那點彎彎繞繞,許少安哪裡不明白?
當即也跟著笑道,“不瞞餘兄,其實我這蘇子媚產量極少,大多都用來送禮,酒館一天也僅僅隻賣一百碗。”
“不過,這次事了,每天孝敬蘇家的那兩壇蘇子媚以後就孝敬給慶王了。”
說到這裡,許少安的臉色忽的冷了下來,像是想到了極其讓他憤怒的事一般,就聽他接著道,“有些事我本想一直瞞著,但今日見了餘兄,覺得有必要開誠布公,讓慶王知道我的誠心。”
餘白生“哦”的一聲,“何事?”
許少安歎息了一聲道,“其實外界傳言是真的,我可不是什麼不二公子,什麼大羽良心,這背後其實都是蘇家的算計。”
餘白生臉色頓時一變,俯過身子,一隻手肘搭在桌麵上,驚奇道,“詳細道來。”
許少安點了點頭,汗顏道,“這一切都源於三月初八的那次蘇家文會。”
“因為覬覦唐家的鹽鐵生意,蘇家礙於攝政王與太後的關係不敢挑明了爭鬥,刻意為我塑造了一個才子人設,用來當做與唐家爭鬥的棋子。”
“這幾個月來,我所作的詩,其實都是蘇小姐所作!”
此話一出,餘白生驚呆了!
“當真?”
“當真!”
許少安又點了點頭,臉上更顯冷色,“當初我尋思著,自己以後本就要入贅蘇家,為蘇家做事也是理所應當,就答應了。”
“不然,餘兄以為我一個平平無奇十七年的傻子,怎的就一朝頓悟,一飛衝天,才氣逼人了?可就算不是傻子,哪能一天書沒好好讀過的我,就能夠吟詩作對了?”
許少安指了指餘白生跟前的那碗酒,赧顏道,“我呢,除了這酒是真的,其它都特麼是假的。”
“什麼不二公子,什麼大羽良心,都是蘇家的算計,我不過一個棋子。”
“知道我為何毅然而然的公開懸鏡司身份嗎?”
“那是因為我懷恨蘇家騙走了我的天上人間,明明說好了以天上人間為聘禮,將我入贅蘇家改成迎娶蘇小姐。”
“明明說好了,隻要我教給蘇家釀酒的法子,就將蘇小姐嫁給我,可蘇小姐卻去了京城。”
“表麵上說是去為蘇家老太君祝壽,可這麼多天過去了,該祝的壽已經祝了,怎的還不回來與我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