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以這一幅畫卷為背景,緩緩的轉過頭來,就這麼看了自己一眼。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雙淚眼。
就是這一眼,他淪陷了。
他這並不僅是因為相貌出眾而對她一見鐘情。
之所以喜歡她,他也說不清道不明,或許跟自己那個早死了的娘有關,亦或者是她在念那首《青玉案》時,袒露出的那種悲傷。
讓他有種想要保護她守護她的衝動。
許少安自是想不到楊六郎愛上永安郡主是這麼個原因,也沒有去想這些,他咧嘴一笑,“這才對嘛,放心吧,跟著哥混,保證你的事最後能稱心如意。”
楊六郎轉頭,斜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遠方,心想老子比你大,你還哥?哥你個屁啊!
“聽說你喜歡喝酒,蘇子媚管夠,每個月還給發銀子,如何?”
楊六郎一如既往的高冷,心中卻是微微動容,於是又說出了那兩句:
“我不死,你死不了。”
“我要是死了,你想辦法彆死。”
許少安笑了起來,笑得很愉悅。
就在這時,小容捧著一盤切好的西瓜與兩個人走了過來。
許少安抬頭一看,頓時樂了。
來人竟然是李文浩和一個女子!
李文浩是李長山在平湖偶遇所收的弟子,跟著李長山來了京城,與許少安也算是舊識,兩人一見麵各自的臉上就都掛起了笑顏。
許少安更是起身給了李文浩一個大大的擁抱,很是熱情,卻是被李文浩有些嫌棄的用力掙紮道:“誒誒誒,這兩個大老爺們,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拍打著許少安的背,感覺像是拍在一塊石頭上似的,李文浩心想著,這家夥怎的身體這麼結實了?
許少安卻不以為意,還把李文浩給抱了起來,玩味的道,“李兄,這是我們家鄉表達熱情的方式。”
說完這話,鬆開李文浩,然後簡單寒暄後,將目光落在跟他一起來的那名女子身上。
這女子長的一般,膚色甚至有些黑,許是不想被曬的更黑,這會兒撐著一把油紙傘,一雙大眼睛亦是看著許少安,似乎在看珍稀動物一般。
她將油紙傘收了,步入亭中,可以看見因為天熱導致的汗流滿麵,她用手絹擦拭了臉上的汗珠,而後對著許少安道:“你就是許少安?”
許少安反問:“你是?”
“我是文浩的未婚妻,歐陽夏虹!”
“……”
李文浩這家夥是個典型的大羽讀書人。
長的雖不太出彩,但也算眉清目秀。
至於文采,隻是一般,從三月初蘇家畫舫的以文會友都未能上船便知。
雖師承李長山那也是半路拜師,時至今日也沒幾月,當然不可能從明堂先生那裡學到太多東西,也不會有太大的進展。
他與許少安一樣,喜歡穿一襲素白長衫。
脖頸上插一把扇子,以便他隨時拿下來展現他那學子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