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亭前的慶王殿下看著琥珀湖中的景色有些出神,這雨後琥珀頗有些煙波浩渺的水墨畫卷之色。
在他的旁邊站著一位白袍,戴著銀色麵具之人。
慕晨也看著琥珀湖的景色。
隻是他的眼中並沒有慶王眼裡的水墨畫卷,有的隻有如這水煙嫋嫋一般的淡淡憂傷。
“天快黑了!”
西邊天際除了還有一絲餘暉,東邊已是烏藍一片。
他將視線收回,轉頭看了眼慶王,說了句,“你就不怕明鏡台真的被那些魔教徒給一鍋端了?”
慶王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而是指著琥珀湖中的浩淼煙波說了句,“不知道為何,秋天總能讓我有所觸動。”
“就是秋天的那種蕭瑟和落寞之意……”慶王轉頭看向慕晨說道:“你懂我的意思嗎?”
“以前年輕的時候就總是有所感觸,到了現在遲暮的年紀,這種感觸就越深了。”
慶王轉頭看向了慕晨,這才回答了慕晨之前的問話。
“我早有部署,若是他們真敢來,怕是有去無回,所以沒什麼好擔憂的。”
“再說,不是有你在嗎?”
慶王看著這白袍麵具的慕晨眼裡忽然流露出了一些疑惑的光芒,轉頭又看向了琥珀湖。
“我知道一個人,如你慕晨一樣有著這種不著痕跡的算計之才,當初一手策劃了安岩之亂……”
慕晨對此沒有說話,慶王卻接著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這煙波浩渺,隱隱綽綽,如霧中花水中月叫人看不真切。”
卻不知是在說眼前的景色,還是在說策劃了十八年前安岩之亂的那人,還是身邊的這位慕晨。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是鐘鼓,現在更是知道,你在那時是故意讓我知道你是鐘鼓,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相信了你!”
“因為我知道當初安岩之亂後,我那皇兄想要殺你,我那侄兒玉王更是要殺你而後快,好卸磨殺驢,毀屍滅跡!”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便讓你做了我府中幕僚,當然這裡頭也有想要利用你的地方。”
“這也是本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原因!”
“可今個兒一大早,我忽的發現,我對你的態度,或許就是你算計好了的!”
“你知道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可你看準了我不會說穿!”
“而後跟我演了幾年的戲!”
“不愧是鐘鼓啊,也不愧是慕晨啊!”
慕晨沒有回答。
但這張麵具底下的那張臉,卻是嘴角一翹。
可他沒有說話,便是最好的回答了,慶王看著慕晨玩味的笑道,“可我今早上忽然間的靈光一閃,卻是你慕晨沒料到的吧?”
慕晨不置可否,但他卻有料到慶王忽然了然一切的時候,因此麵具下的嘴角依舊上揚著。
“這些年來,本王自問待你不薄,當然對應你的才能,本王對你的好那是你應得的。”
“可拋開利益往來不說,就說說這幾年的香火情分,慕晨,你能不能跟本王說個實話,你待在本王身邊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以前我總覺得你是為了報仇!”
“但現在,我覺得應該不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