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和唐紅梅不再心疼五塊錢的的士費,心有餘悸地趕到了汽車站。
買了四點半的車票,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兩人再動半步就要嗚呼的感受。
距離發車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平靜了情緒鬆弛了肌肉,唐紅梅歎氣道:“媽呀,我平生第一次感覺沒有腳力和膽子腦子,莫要出門。”
今日一役,柳葉也深感後怕,萬一被藥鬼子打殘了,人生就完了,不由地也一番感慨,“為了生活,門還是要出的,我們以後多留點神就是了,再警惕性高點,少搭話少管閒事,捂緊錢包,去陌生的地方機靈著點。也不用怕,有我護著你呢。”
柳葉的這番感慨讓坐在她旁邊位子的一位漂亮女人兀自笑了一下。
漂亮女人側臉過去搭了個腔,“這位美女,聽你說的話就像俠肝義膽的大哥帶著小弟出來闖江湖,覺著很有趣。”
柳葉扭過身子,看了眼旁邊的女人。波浪卷發,柳眉大眼,鵝蛋臉烈焰紅唇,穿一件淺藍色的圓領連衣裙,一個很有韻味的少婦。
柳葉愛看美女,喜歡看優雅的女人,眼前這個女人長在她的審美標準上,瞬間忘了自己剛才說的“少搭話”,微笑道:“這位美女,你氣質很好,請問你是要去哪裡?”
漂亮女人不怯生,落落大方道:“我叫範梨花,來安林出差,回琉城。你們去哪裡?”
唐紅梅見柳葉和旁邊的女人說起了話,探出頭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讓她自食其言。
一看是大美女,也來了興趣,搶著回答:“我們也回琉城。”
柳葉有些訝異這個漂亮女人敢在外麵自報家門,對她多了一分好印象。
“我們同城。哎,你幾點的車?”
“四點半。”範梨花抬腕看了下手表,四點二十五,正好站務員進來吹哨子,喊琉城的旅客上車了。
“我們上車說。”
唐紅梅和柳葉的座位1718號連號不連座,中間隔著過道,而範梨花19號恰好和柳葉同座,靠窗邊位子。
這緣分還真是奇妙,三位同城女人同車同一排座位。
範梨花是個肯說話的人,當然是遇到有說話欲望的對象。
她對柳葉有種莫名的崇拜感,就是她那一番對唐紅梅說的話,很對她的味兒。
“對了,還沒請教你倆的芳名呢?”範梨花笑起來臉頰兩邊都有酒窩,使她的笑容很是明豔動人。
柳葉笑起來臉頰有兩個梨渦,她曾幻想某一天,梨渦突然變成了酒窩,那她就美死了,見到範梨花明豔的笑容和酒窩,她完全對她產生了信任感。
“我叫柳葉,她叫唐紅梅,我的好姐妹。”
範梨花的話多了起來,興許是為了和新認識的同城人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柳葉,紅梅,春天和冬天的植物,好形象的名字。”
柳葉對她的名字也來了興趣,“你的梨花是梨樹的花嗎?”
“對,我媽說,生我時,正是三月梨花開的時候,我爸圖簡單,就用了梨花這個名字。”
“我記得有個叫樊梨花的,古代四大巾幗英雄之一,她是樊,二聲,你是範,四聲,你倆名字一樣梨花,姓氏隻差個聲調,有意思。”
遇到同頻的人,柳葉其實也能聊天,隻是上著三班倒的班,沒有機會去遇有緣人,也沒有機會和合適的人去聊天。
和趙大勇戀愛那半年,情話說夠了,聊天聊進了婚姻,現在幾乎不聊天,鍋碗瓢盆,柴米油鹽,身累心疲。
和唐紅梅一年也沒多少機會聊天,家事和工作都聊膩了。
範梨花是個未知,帶著些許新鮮感,可以了解的東西多,也讓她有了聊天的興趣。
“你真會說話”,範梨花讚歎了一句,嘴裡不禁默念起“柳葉……紅梅……梨花……”忽地似發現了什麼,“哎,我發現我們三人的名字組合在一起,很有春天的景象”,她突然來了一種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