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鴉雀無聲,無人敢有絲毫的異議。
李承風銳利的眼神掃視全場,將每個人的反應都儘收眼底。
他當然知道這些老狐狸心中所想,無非是對他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皇帝心存芥蒂
“怎麼?各位愛卿對朕的話,有什麼懷疑嗎?”
李承風嘴角一勾,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臣等不敢!”
百官齊齊跪倒,紛紛跪伏在地,高呼萬歲。
笑話,新帝登基,正是要樹立威信的時候,誰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哼!”李承風冷哼一聲,對於這些人的表現,他並不意外。
“既然如此,那便退——”
“且慢!”
正當李承風準備宣布退朝之時,一道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大殿內回蕩。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青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年輕官員,從隊列中走了出來。
隻見他走到大殿中央,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噗通”一聲,擲地有聲!
緊接著,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伸手摘下了頭頂的烏紗帽,放在身前,高聲說道:“臣,翰林院編修張懷安,有本要奏,請陛下恩準!”
李承風眉頭微皺,目光落在那頂烏紗帽上,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
“張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是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鬨到這個地步?”
“快起來,快起來!”
周圍的官員見狀,臉色劇變,紛紛上前,想要將張懷安拉起來。
這年頭,敢在金鑾殿上摘掉烏紗帽的,隻有一個可能——死諫!
新帝正要立威,現在死諫,不是送命嗎?
然而,張懷安卻像是鐵了心一般,跪在地上紋絲不動,任憑眾人如何勸說,始終不肯起身。
“這張懷安,什麼來頭?”
李承風皺皺眉,神色冷峻。
前身不學無術,他搜遍記憶,也找不到這套諫言目的何在
宋澤林上前幾步,伏在李承風耳畔,壓低聲音。
“陛下,先帝晚年,為遏製權臣操縱朝政,特設諫官一職,由翰林院中出身寒門的清流擔任,不受任何官員管轄,可彈劾一切官員,包括當朝宰輔,甚至甚至”
宋澤林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有些忌諱。
“甚至連朕這個皇帝,也可以彈劾,是嗎?”李承風接過話茬,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這老臣不敢妄言,也從未有此先例”宋澤林微微頷首,跪倒在地,不敢再多說半句。
李承風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轉向跪在殿中央的張懷安,淡淡開口:“張愛卿,你既然要死諫,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奏報。”
“說吧,朕聽著呢。”
“謝陛下!”張懷安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昂起脖頸。
“臣要彈劾當朝鎮北侯,何盛!”
此言一出,整個金鑾殿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懷安,仿佛在看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