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不興殺的,最多下個罪己詔,可哪有新帝剛發即位詔書,就要下罪己詔的?
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李承風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眾人,最後落在何盛身上。
感受到來自龍椅上的冰冷視線,何盛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喉嚨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陛下,臣臣冤枉啊!”何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更不可能私藏龍袍啊!”
張懷安冷笑一聲,義正言辭道:“何將軍,你休要狡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官既然敢當殿彈劾,自然是有確鑿的證據!”
“證據?你有何證據?”何盛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厲聲反問。
“哼,證據就在鎮北侯府,陛下隻需派人前往搜查,便知真假!”張懷安擲地有聲地說道。
朝堂之上,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李承風端坐在龍椅之上,沉默不語,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一下一下,仿佛敲擊在眾人心頭,讓人莫名地感到心慌。
“陛下,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不可不查!還請陛下明察秋毫,還何將軍一個清白!”
“陛下,臣附議!若不徹查此事,恐難堵悠悠之口啊!”
“臣也附議!”
朝臣們紛紛開口,要求徹查此事。
李承風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這出戲,還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他緩緩起身,目光銳利如刀,掃視全場,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徹查!來人,傳朕旨意,即刻前往鎮北侯府搜查,若消息屬實,嚴懲不殆!”
“退朝!”
話音落下,李承風拂袖而去,留下滿朝文武麵麵相覷,心思各異。
禦書房內,李承風揉了揉眉心,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這群老狐狸,還真是會見風使舵啊。”
他喃喃自語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陛下,宋大人求見。”
門外,太監總管高海的聲音響起。
“讓他進來吧。”
“吱呀——”
禦書房的門被推開,宋澤林一臉憂色地走了進來。
“臣參見陛下。”
“宋愛卿不必多禮,請起。”
李承風淡淡地說道,示意宋澤林坐下說話。
宋澤林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眉頭緊鎖,欲言又止。
“宋愛卿,你我師生之間,無需如此拘謹。”李承風放下手中奏折,笑著說道,“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陛下,臣以為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離間陛下與何將軍之間的關係。”
宋澤林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而且,這私藏龍袍的罪名,太過明顯,反而顯得有些刻意臣鬥膽猜測,這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哦?宋愛卿的意思是”李承風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陛下,如今朝堂不穩,陛下的一舉一動,都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安危。”
宋澤林頓了頓,繼續說道,“此事,陛下必須秉公處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若查明此事屬實,何將軍難逃罪責,鎮北軍必將人心惶惶,陛下也將失去左膀右臂”
“但若查明此事是有人故意栽贓,陛下卻因為顧忌何將軍而包庇,朝臣們定會懷疑陛下的判斷,流言蜚語,必將四起”
“陛下,您您可千萬要三思啊!”
宋澤林說到最後,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懇求。
李承風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宋澤林,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威嚴:
“宋愛卿,你說朕,該如何處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