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還有那小皇帝,也不是個成大事的!”
李承風心中怒火中燒,卻又強壓著沒有發作。
他知道百姓對於朝廷的評價皆來源於生活,民不聊生,他的評價自然好不到哪裡。
他繼續問道:“老伯,敢問這賦稅是按田畝征收,還是按人頭征收?”
老伯歎了口氣:“按田畝?那我們還有活路嗎?”
“是按人頭征的!一人一石!一家老小,幾口人,就要交幾石糧食!今年收成不好,交完賦稅,我們連糠都沒得吃啊!”
“一人一石?!”李承風心中一驚,這簡直是苛捐雜稅!
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裡。
且不說平西王一年征收幾次賦稅,僅憑征收量,足夠養活大乾的軍隊!
這時,一個官兵走了過來,對著老伯吼道:“老東西,哭什麼哭!再哭,老子把你剁了喂狗!”
老伯聞言,渾身一顫,畏懼地看了眼遠去的官兵,駝著背,默默走開了。
李承風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隻覺酸澀。
待那隊官兵耀武揚威地走遠後,宋雨薇才走到李承風身邊,低聲道:“公子……”
李承風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再說,隻是望著百姓手中無一例外的空糧袋,眼神幽深。
除去這些糧食,每年從各級官員和百姓身上搜刮的錢財也不可能是個小數目。
可笑的是,平西王每年向朝廷提交的銀子,不過區區三千紋銀,連他征收的零頭都不足。
這筆賬,怎麼算都不對。
兩人又走訪了幾戶人家,情況大同小異,皆是苦不堪言。
“看來,這西京之行,比朕想象的還要‘精彩’啊。”
李承風遙望平西王府的方向,似是下了某種重要決定。
平西王,斷不能留。
獨立政策,私征稅收,養兵自重,官府勾結,暗藏禍心。
哪一條都夠李承風將他碎屍萬段。
……
暮色四合,城門即將關閉。
官道上,兩匹駿馬飛馳而過,揚起一片塵沙。
李承風和宋雨薇一路疾行,恨不得肋生雙翅。
而鐵柱和趙勝,則繼續駕李承風來時馬車由管道回程,掩人耳目。
天邊最後一絲光也被夜幕吞噬,二人終於抵達京城外。
他們在城外等到深夜才進了城。
宋雨薇雖未多言,卻也明白李承風的用意。
帝王出巡,是微服私訪,但宮中仍舊又諸多權臣的眼線,若大張旗鼓歸來,難保不會被盯上。
京城,丞相府。
李承風和宋雨薇二人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府門口候著的小廝。
還未等他們叩門,大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宋澤林裹著厚厚的披風,快步迎了出來。
在看到李承風和宋雨薇的身影時,躬身行禮
“微臣參見陛下!”
“丞相不必多禮,深夜相迎,辛苦了。”
李承風伸手虛扶了一把,道:“進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