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已被押入大牢了。”
宋澤林硬著頭皮說道:“在早朝之上,他剛拿出證據,便被平西王的黨羽以‘誣告朝廷命官’、‘擾亂朝綱’之罪,當場拿下。”
誣告?擾亂朝綱?李承風越聽越覺得可笑。
“好一個劉震山,手伸得可真長啊!連朕的朝堂,他都想一手遮天不成?”
他霍地站起身,一雙眸子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走!朕要親自去看看,這所謂的‘誣告’,究竟是何等‘罪大惡極’!”
宋澤林蹙眉,擔憂之色顯而易見:“陛下,張崇目前被推到風口浪尖,臣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劉震山派人行刺嗎?”
帝王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他若真有這個膽子,朕倒要好好獎賞他!”
宋澤林知道勸不動李承風,隻得無奈地跟在身後,心中暗自祈禱,這一趟天牢之行,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
夜色深沉,皇宮內外的守衛都加強了一倍,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李承風一行人輕車簡從,避開眾人耳目,悄悄地來到了天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在獄卒的帶領下,李承風來到了關押張崇的牢房。
牢房裡,一個身形消瘦,衣衫襤褸的男子探出頭來,身上滿是傷痕,顯然是受過嚴刑拷打。
他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了站在牢門外的李承風。
“陛……陛下?”
驚喜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衝淡了身上的疼痛和內心的恐懼。
張崇嘴唇顫抖,雙眼噙滿淚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本以為毫無回轉餘地,本以為等不到聖上回京!
李承風示意獄卒打開牢門,然後緩步走進了牢房:“你就是張崇?”
張崇連忙掙紮著爬起來,跪倒在李承風麵前。
“微臣張崇,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李承風淡淡地說道:“朕聽說,你狀告平西王劉震山,可有此事?”
張崇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陛下明鑒!臣句句屬實!劉震山貪贓枉法,魚肉百姓,臣手中握有確鑿證據!”
“既然證據確鑿,你為何要越級上報?正常途徑亦可。”
李承風看著張崇,並沒有追問證據,而是突然換了個問題。
這名小小通判卻絲毫不曾畏懼,似乎早已知曉其中道理。
“陛下,整個西京,乃至上級官員,皆是平西王的人!臣若不越級上報,這賬本根本就送不到陛下手中!”
宋澤林的目光越過李承風,看著他,眼神複雜。
這一步險棋,陛下該如何走。
劉震山在西京經營多年,跟隨先帝一同征戰天下,先帝更是說過“永不負平西王”這種話。
況且多年過去,放任他在西京發展,隻怕是早已手眼通天,權傾朝野!
“你就不怕死?”
李承風問道。
張崇的聲音嘶啞,卻堅定無比:“怕!但臣更怕西京百姓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微臣死不足惜,隻求陛下能為西京百姓做主!”
說罷又是重重跪下,向李承風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