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室走出來的尚弦月已經無法再懷著新奇的心態看待那些童趣的床單了。
代表生機的綠色卻成了死亡的名帖。
好在從諾藍那裡得知除了一些年紀大點記事了的孩子外,大部分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隻當父母出了遠門,小夥伴們在寄宿製學校一起學習。
她大概能理解諾藍身上背負了多大的壓力,其實說起來,雖然他的父親是領頭人,但發現的是樵夫,參與的是所有人。
追根究底,貪婪才是原罪。
沐浴在陽光下,尚弦月卻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她歎了口氣,跟上前方諾藍的步伐,全息遊戲就這點不好,代入感太強,容易影響到玩家的情緒。
這個時間點小朋友們已經吃完早飯了。
年紀大一點的孩子們在其中一棟充當教室的小樓裡上課,隱隱可以聽到傳來的讀書聲。
一些學齡前的寶寶搭著肩膀在空地上開小火車,不時有奶聲奶氣地“嗚嗚”聲。
一個個白嫩嫩的三頭身,可愛得不得了。
“很可愛對吧?”
諾藍突然的搭話把尚弦月黏在崽崽們身上的視線吸引過來,她點點頭:“確實,感覺可以一口一個。”
“這個形容……”
諾藍失笑:“也算準確。”
“要和他們一起玩嗎?”
尚弦月就等這句話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玩哭了還你可以嗎?”
諾藍沒想到第一次見麵時美麗矜貴如神女的尚小姐,熟了之後這般活潑。
但也因此,他那一點初生的綺念悄然斷絕。
他看的分明,尚小姐雖然與他說話更隨性些,可麵對他時不會像對那位閣下一樣害羞、無措。
他已經隱晦地表明過自己的心意了,所以,他並沒有什麼放不下的遺憾,也更加不需要被再一次提起然後正式拒絕。
那樣,才會尷尬。
不過如果是尚小姐,那麼做朋友也挺好。
想通了的諾藍從善如流的接上話:“若是惹哭了,尚小姐得自己哄。”
不待尚弦月狡辯,他先一步揮了揮手:“小朋友們早上好!”
小家夥們看到諾藍後眼睛都亮了,一個接一個地脫離隊伍向他跑過來。
尚弦月在他身後兩步,剛好目睹他被崽崽們包圍。
“諾藍哥哥!”
“諾藍哥哥我們今天玩什麼呀?”
“諾藍哥哥這是我昨天疊的花花!送給哥哥!”
小崽崽們嘰嘰喳喳的,像圍著雞媽媽的小雞,送上的是赤誠的情感,看得她班味都淡了。
諾藍被幾隻小手揪著褲腿往前幾步,想到身後尚弦月還在看著,忙安撫下孩子們:
“小朋友們等一等,今天諾藍哥哥給大家介紹一個漂亮姐姐。”
小家夥們頗有默契地停下腳步,一個個好奇地望了過來,有怕生的崽崽悄悄往後挪了幾步,扒著諾藍的褲腿瞧她。
尚弦月看著偷偷提褲子的諾藍笑得揶揄,看起來溫柔開朗又可靠的人還有這樣的……事故?
儘管已經決定放下,但被曾經動過心的姑娘看見糗事,諾藍還是有些不自在。
索性蹲下來攬住幾個小朋友:
“姐姐說特彆喜歡小朋友們的畫,所以待會兒我們再玩一次上回的畫畫遊戲好不好?”
“好!”
“姐姐漂亮!我要把畫送給姐姐!”
“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