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突然響起,尚弦月趕緊關閉麵板,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躺了回去。
清了清嗓子,一聲細若蚊蠅的“請進”硬生生從嗓子眼裡夾了出來。
從現在起她就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打爆鵝毛枕這麼凶殘的事怎麼會是她做的呢?
當然不是。
秦晚照推門而入時一根絨毛剛好飄到了他麵前,輕盈柔軟,他下意識伸手接住。
羽毛帶著光落在了他的手心。
滿床的鵝絨在尚弦月呼吸時微弱的起伏下片片滑落在地,暗紅色的地毯沾染上純潔,向來壓抑的房間似乎也透露出些許輕靈。
秦晚照一時無言。
尚弦月蒙著被子聽到了開門聲,小心臟砰砰直跳,預想到了接下來所有的可能,就是沒料到——沒動靜了?
沒!動!靜!了!
大美人不會生氣了吧?
尚弦月有些擔心,扒拉開被子剛探出一雙眼睛,一根鵝絨悠悠地落下遮蔽了她的視線。
??!!
尚弦月剛拂開又是一根鵝絨落下,她怒從心中起,完全忘記了先前的想法,坐正身子晃了晃腦袋,連同頭發上沾染的絨毛一起抖落了下來。
視線清明。
大美人半靠在床邊的窗沿,手上正把玩著一捧鵝絨,尚弦月一時被晃了眼,分不清是鵝絨白還是手更白。
被小姑娘直勾勾的眼神逗笑,秦晚照抬起手輕吹了口氣,手心的鵝絨向她散落,像下了場雪一般。
絨毛勾勾纏纏地拂過臉頰。
尚弦月呆呆的,透過落下的羽毛、透過窗外投射的陽光,第一次清晰的認知到——不一樣了。
大美人對她的態度不一樣了。
大美人這麼守禮的人居然會和她玩鬨,她似乎……真的更進一步了。
尚弦月一雙眼睛亮亮地看向大美人,小臉因為激動而紅撲撲的,把受傷的病色都蓋了過去,完全忘了自己想走的路線。
小白花變小紅花隻需一個大美人。
秦晚照被那雙狗狗眼看得有些不自在,站直了身子正經道:“馬上要吃飯了,我本來是想問問你是想在房間裡吃還是去餐廳,但現在——”
“弦月小姐,或許我們得給管家留一點收拾房間的時間。”
尚弦月順著大美人的目光掃過破損的枕套及滿地的鵝絨,訕訕一笑:“不好意思愛爾,把你房間弄亂了。”
秦晚照眉眼微動,分明還是那副矜貴優雅的模樣,但尚弦月總覺得大美人似乎在笑她。
他彎下身子將尚弦月耳朵上的小絨毛取下,聲音溫柔:“不用不好意思,你不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我才會難過。”
啊啊啊啊啊啊!!!!
尚弦月心裡小人的喉嚨都快喊破了:果然是她看錯了,大美人這麼溫柔,怎麼會笑她!
她美滋滋地在秦晚照的攙扶下起身,蕩漾的笑容根本藏不住,其實隻要不用力,後背的傷口倒也不疼,但她就是喜歡大美人的小心翼翼!
在大美人細心周到的幫助下入座,尚弦月有些驚訝,麵前擺放著的居然是……粥?
青菜肉絲粥?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大美人:“這裡怎麼會有東方菜肴?”
秦晚照將勺子放入尚弦月手心,“那天我見你似乎並不習慣羅巴洲的食物,所以這幾天派人去尋了會東方菜的廚師。”
“這是我跟著廚師學做的,原本是打算做皮蛋瘦肉粥,但是沒有買到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