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桑柏,向明侯,顧朔,騎馬走在最前方,後方跟著的是兩輛車攆,黑衣護衛和禁衛軍走在後方。
一隊人緩緩而來。
北黎帝滿腔的怒色,從看到車攆到趕到城樓下,這麼短的距離就走了一盞茶的時間,絕對是故意為之。
“兒臣參見父皇。”
到了城門下,桑柏率先下馬行禮。
“免禮。”
北黎帝威嚴擺手。
騎著高頭大馬的向明侯未曾下馬,隻是朝著上方拱手,喚了聲:“北帝。”
一聲北帝,明顯拉開了距離。
北黎帝袖中手指緊了緊,麵上笑著:“向明侯多年不見,怎還生疏起來了。”
“帝王之尊,天下誰不畏。”
“嗬嗬。”北黎帝嗬嗬一笑,目光看向後方。
後方車攆車簾掀開,陳老從車內下來,灰色衣衫,發鬢發白,一步一步走上前方,拱手一禮:“北帝。”
北黎帝看到陳老一瞬間有異樣傳入心頭,眼底映入,不知想到什麼,轉身匆匆下了城樓。
文武百官不緊跟其後。
在一眾護衛之下北黎帝出了城門,快步走到了陳老麵前,雙手扶住:“老師。”
“不敢當。”陳老略帶滄桑。
“老師,當年是朕錯了,朕有愧老師教導。”北黎帝聲音之中皆悔意和愧疚。
一國帝王當著百官和百姓的麵當眾認錯,自古都從未聽說。
“既然聖上還當老夫為師,老夫今後少不了教說一番,聖上到時彆嫌老夫囉嗦。”陳老笑的和藹。
“好好,老師長途跋涉一路顛簸,進城之後老師先做休息。”北黎帝側身做出請的姿勢。
“不著急。”
陳老看向城門口吊著的屍體:“聖上,四方山刺殺之事,皇上可調查清楚了。”
北黎帝臉這兩日沒少丟,本想既然到了城門主動認錯,快些迎這些人京城,沒想到陳老提起這茬。
眼底微沉,點頭:“已查明,此事朕已嚴懲凶手。”
“能在京都隻手遮天,關閉城門調動兵馬,忤逆聖旨做出這等大事,明目張膽派人刺殺,樁樁件件加起來是什麼罪責,皇上是如何處置罪魁禍首?”陳老問。
北黎帝沉了臉,想要擠出笑怎麼也擠不出來了。
後方官員臉色也變了。
不說彆的就說忤逆聖旨一事,放在哪個官員身上都是誅九族的大罪,可那是一國公主……能誅九族?
“聖上,如何處置?”
陳老拔高聲音。
桑柏立在原地,心中微急,在四方山他大約猜到向明侯,陳老是如何態度,任誰都留情情麵,父皇此番不好對付。
北黎帝沒想到他們會在城門前咄咄逼人,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陳老。”
低沉的聲音而來,桑止貴氣的身影落入眾人眼中。
北黎帝聽到聲,眉頭曾然皺起,回眸眼底警告的味道濃烈。
“陳老,父皇自不會放過那些違抗聖旨之人,刺殺之事,父皇本就想當著眾人麵給各位一個交代。”桑止話落。
城門口傳來幾聲慘叫,眾人齊齊回頭看去。
一男一女被幾名護衛押著走出來。
被押著的一男一女,渾身已血肉模糊一片,隻有臉頰是乾淨的。
眾人一眼便認出女子是五公主,男子是許宏文。
北黎帝看到這一幕氣血上頭,狠狠朝桑止瞪去。
後者一笑,聲音低沉好聽:“五皇姐違抗皇命,也是一首策劃刺殺的主謀,父皇派人將兩人押解至此,就是為了要當眾懲戒兩人,也為了給各位一個交代。”
桑姝和許宏文被押解到前,直到跟前桑姝嘶喊出聲:“父皇,父皇救我……”
“逆子,堵住她的嘴。”北黎帝豈容她說話。
就算他有心饒恕,如今被推出來,他心中知道桑姝徹底成了一個棄子。
桑姝搖著頭口中唔唔出聲,許宏文剛要張嘴說話,立馬也比人同樣堵住嘴。
“陳老,就算她是一國公主,朕也絕對不會姑息。”北黎帝義正言辭。
桑祈站在旁邊,繃著俊臉,始終未曾言語。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聖上懂得才算不辜負老夫當年的教導。”陳老做足了為師的欣慰。
北黎帝打碎了牙往肚子咽:“老師說的是。”吧
“陳老,聽說你的愛徒此次也一並回了北黎,怎麼沒看到人?”高丞相站了出來。
北黎帝恍然也想起了這茬:“對啊,朕到是忘了,聽聞當初被找回來了,不知人在何處。”
很多人對於向家死而複生的女兒早就聽過諸多傳聞,如今多半也都想見見,伸長了脖子在車隊之中打量。
就連被堵著嘴巴的桑姝目光都陰森的看向車隊之中一個未曾動的馬車。
向明侯在北黎帝提及葉千寧的時候,一雙眼眸冷冽要刀人的光藏都藏不住。
顧朔站在旁邊冷冷看著。
千帆寂騎馬在葉千寧的車子的左側,淡漠森然的視線讓人止不住發抖。
北黎帝撞上千帆寂,對方並未下馬行禮,他也並未提及,目光則是落在旁邊的馬車上吧。
“我家這個小徒兒,當年傷勢過重,一直未曾修養好,見不得風。”陳老對北黎帝,染上幾分疏離。
“原來如此,宮中有上好的藥材,回宮朕便讓人送來。”北黎帝目光炯炯始終盯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