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魏明安就去看了。
窗框吱吱作響,外麵的風有點大了。
魏明安的笑容戛然而止。
一目十行地看完。
默然無言。
直到江辭如廁回來,本來嘻嘻哈哈的樣子,看到他這一副肅穆的神情,也有些驚訝。
信邊被他捏的有點褶皺。
江辭拿過去看。
他的麵色也不怎麼好。
魏明安深深地望了一眼江辭,開口道,“江辭~”
“我回去。”
江辭沒有說話。
“雲州...”
魏明安抓住江辭的手,望進他略有逃避的視線,一字一頓道,“我回去。”
“你信得過我嗎?”
“我當然...”江辭咬了咬唇,抬眸回視,“一起去吧。”
魏明安失笑,“江辭你很清楚京城你走不開。”
江辭哼了一聲,臉頰鼓鼓的,“這幫人!沒完沒了!”
“我回去守著”,魏明安其實有點舍不得,但是吧,嗯,他笑了,“怎麼說雲州也是咱倆老巢呢,不能丟了呀。”
後來呢。
等到雲歸辦事回來。
魏明安就快要走了。
江辭那日穿衣裳,覺得兜裡重量不對,指尖探進去。
摸出個圓溜溜的錢袋子。
魏明安從浴房出來以後,瞥了幾眼,什麼也沒說,去做飯了。
出了門,他就笑了。
“江辭啊江辭。”
江辭哭了。
囉嗦的老媽子江辭囑咐了快一個時辰了。
“知道了知道了!”
江辭又說一遍,“遇到鬥不過的就喊我,知道沒!喊我!”
魏明安翻身上馬,他把江辭的薄的那件大氅穿走了,所以江辭穿著那件厚的。
魏明安眉眼彎彎,俯身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回能回我的信了吧,再不回我的信我還來噢我告訴你。”
江辭噗嗤一下笑開。
“回!你要是不回我的信我也殺上門去!”
“切”,魏明安調轉馬頭,唇角的笑意收不住,有些痞痞的,“小窮光蛋不窮了噢,屋裡記得買炭!”
“魏明安~”
“好了好了走了~”
...
魏明安走後,江辭看著這屋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魏明安甚至還給他燉了雞湯。
“煩人玩意。”
江辭不情不願地喝著,罵著,一滴淚花,綻在清爽的溫熱的雞湯之中。
雲州。
魏明安在自己的小宅子裡處理公務。
太久沒回來了。
睡得都不太習慣。
第五天了。
雲州這邊情況有點複雜。
劍拔弩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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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安如常地接過侍衛遞來地東西。
他先翻了翻,找到一小本沒有表明的東西。
魏明安想,這大概是誰呈上來的賬目吧。
打開一看,簡直驚掉雙目。
“展信佳。”
這第一行就開始了。
好家夥,這不是江辭是誰!
魏明安哭笑不得。
“江辭啊江辭,我剛走五天,你寫了本書啊。”
魏明安唇角高翹,重新翻開。
江辭囉裡囉嗦地講他拿自己留下的雞湯煮麵,特彆香。
魏明安差點笑得肚子疼。
江辭又說,人家問他他的侍衛去哪了。
魏明安淺淺淡淡的笑容漾在臉上,笑聲在屋內回蕩。
江辭還說,“我的小侍衛剛走,我就被人欺負~”
魏明安瞬間黑臉。
拚命忍住殺回京城揍人的衝動。
江辭又說,“買炭了買炭了!”
魏明安哼哼,“這還差不多,你那屋冷的要命!”
後來呢,魏明安這邊實在太忙了,他零零散散的給他回信,一周以後才給他送出去。
大概就是這麼個樣。
囉嗦江辭和也不簡略的魏明安,寫沒好多紙。
魏明安很快就生辰了。
最近雲州這邊瀕臨收尾,魏明安忙的沾枕頭就著。
也沒發現幾個侍衛,包括雲歸,有些“秘密”。
魏明安又一年生辰。
他前一天太累了。
睡得有些熟。
早上睡醒呢,閉著眼睛先伸了個懶腰。
好像觸到了什麼東西。
機警地睜開眼。
江辭正笑眯眯地趴在他的旁邊看著他。
“啊...江辭~”
江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魏明安的眼眸由迸發的驚喜,逐漸被淺淺的殷紅所替代。
“誰哭誰小狗噢。”
魏明安嗷了一嗓子就去撓他。
江辭一邊笑一邊躲,“救命呐,綁架廚子啦!”
魏明安把他踢到裡麵去,“就綁架就綁架,我生辰我最大!”
“嗚,你真屬狗啊”,江辭笑開花了,“大哥饒命~”
魏明安手肘抵著他的咽喉,很傲嬌的樣子,“說!錯了沒!我生辰把我抓走!”
江辭那一幅小人之相,哎喲哎喲得求饒,“錯了錯了,我這不自投羅網了嗎~魏大爺饒命~”
魏明安哼了一聲,更傲嬌了,“差點什麼呢!”
江辭失笑,“在廚房,麵條弄好了,還沒炒。”
魏明安笑眼盈盈地把被子拉回來,給他倆蓋好,“好的,原諒你了。”
吃過午飯,魏明安去忙了。
這回是江辭演侍衛。
跟雲歸拿了一身行頭,規規矩矩地站在他後麵。
魏明安強烈要求的。
不隱藏身份就不準去。
因為那是永州的人。
江辭乖乖戴上麵紗。
魏明安笑了,“誒喲,我這侍衛也有點漂亮啊。”
江辭擰他,“快走!”
這邊還沒收尾成,江辭就急匆匆地走了。
幾天之後。
江辭收到一封信。
魏明安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
“我贏了。”
“真棒”,江辭喃喃道。
時光飛逝。
魏明安始終鎮守雲州。
江辭在京城打拚。
雲州和京城。
感覺都不遠了。
但其實騎馬要四個時辰。
江辭生辰。
魏明安老早就來了。
他是好學生,有樣學樣。
周而複始。
時光輪轉。
直到魏明安發現了操縱糧價的神秘人。
越調查越不對。
已經有一陣了。
江辭生辰,魏明安咬咬牙,沒動身。
江辭的信,他回的也少了。
有人盯著他。
直到事情的起末緣由,逐漸在他腦海之中完整,魏明安不寒而栗,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喊來雲歸。
雲歸先前就受了傷了,“魏管事,如何?”
魏明安言簡意賅,寫了一封短訊,用火蠟封住,交到他手上,“你親自去一趟,京城,親自交給江辭。”
“是。”
魏明安並不知道。
在江辭收到先前第一封訊息時就已經計劃動身了。
雲歸,是在京城外遇到江辭的。
江辭拆開信箋。
眉頭緊蹙,始終沉默不語。
隻一個字。
安。
“家主?”
江辭沉聲道,“魏明安如何?其他人在哪?”
雲歸恭敬答,“魏管事昨晚給我送的信,還在宅子裡。除我來給您送信,其他人都遵令,時刻保護魏管事。”
江辭閉上了眼。
幾息之後。
銳利的眸光望向雲州的方向,江辭冷聲道,“你現在回雲州,我馬上就到。如果魏明安出事,不可暴露,不可衝動,等我到。”
“是!”
雲歸走後,江辭呆怔了許久。
沒有睡。
江辭緊攥著魏明安的這個小紙條,唇邊喃喃低語,“魏明安,我來了。”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