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哪裡賭了?”
“……”
“這次是跑回來躲債的?”
“……”
“說話,啞巴了?”司馬鈺皺了皺眉,她的父親曾經可是一個話癆,就算母親離開以後,為了哄自己開心,他那張破嘴也從未停歇過。
怎麼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算了。”司馬鈺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這是她從未想過的結局。無數日夜的思念和千言萬語,最終隻是【算了】二字就將之全部概括。
“最後我隻問你一句,回不回答是你的事,我也不一定需要答案。”再次的沉默過後,司馬鈺決定問他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人】,還是【妖】。”
“人。”司馬龍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謝謝。”司馬鈺點了點頭,拿起了桌上小電驢的鑰匙,轉身離開了小酒坊。
聽著院中搬貨的聲音、小電驢啟動的聲音、以及輪胎摩擦聲漸漸遠去的聲音,駱青仰頭喝光了剩下的半碗茶,對著看上去和他幾乎一樣頹廢的男人問道:“……不追過去?”
“不追了,”男人搖了搖頭,“倒是你,為什麼要帶她進來?”
司馬龍起身來到了炕沿,和駱青隔著一張小桌坐著。他拿過了對方的茶碗,拿著茶壺將之倒滿了茶,仰頭喝光、又給自己點了支煙:“你是故意的?”
“她早晚會知道的,越是往後,她就越恨你們。”駱青靠在身後的牆上,直視著司馬龍的眼睛,“她是你和小水的女兒,我不想看事情變成那樣。她已經被牽扯進來,就算無法善終,至少也不應該……”
“……那是我們家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司馬龍擺手打斷了對麵男人的話,當他最後一個字剛剛出口的時候,【砰】的一聲,駱青手中的茶碗和桌子的一角同時被捏碎了。陰森的寒冷在一瞬間充斥了整個小酒坊,就連門外牆根的雜草也因為這陣寒意而迅速枯萎。
司馬龍也感到了寒冷,不過也隻是拉過了旁邊的毯子裹在身上,可當他再次拿起茶杯的時候,卻發現裡麵的茶水已經結冰,隻能悻悻地放回了桌上。
“……抱歉。”駱青瞪了對方一會,最後輕輕歎了口氣,握著拳頭將碎掉的茶杯和桌子的木屑丟進了垃圾桶裡。
“原諒你了。”司馬龍倒是顯得很大度的樣子。
“有時候真想活吞了你,”收拾好了炕上散落的碎片,駱青重新坐回了原位,“早知道會變成今天這樣,當年就算用強的,我也要把小水帶走,省得她嫁到你這個廢物身邊跟著遭罪。”
“小水她挺幸福的,”提到自己的妻子,司馬龍的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結婚那麼多年,我可沒舍得讓她受到一點委屈,說句不好聽的,那時候家裡養的那條大黃狗是最恨我的,因為她們娘倆的剩飯剩菜都是我吃的,都沒有狗的份兒。”
“還有她們娘倆的衣服、她們娘倆的鞋、她們娘倆的……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眼見駱青又要發作,司馬龍趕緊住了口,“總之,我為了小水付出了一切,我讓她成為了最幸福的女人。要不是必須掩蓋她的身份,我早就帶她去最繁華的城市裡生活了。”
“就是小鈺這孩子……唉,都是命,”提到自己的女兒,司馬龍的臉色垮了下來——他這輩子做事問心無愧,唯獨虧欠了他的女兒,“我還以為我的基因足夠強大呢,誰曾想她竟然將她老媽那邊全都繼承下來了。”
說到這,兩個男人沉默了很久,最終駱青從被褥下麵拿出了一塊絹布,絹布看上去有年頭了。將之攤開放在桌上,便成了一幅地圖。
——隻是這幅地圖,不屬於現世的任何一處。
“說正經事吧,這麼多年,你查到多少了?”駱青用手指敲著地圖,他很討厭這個男人,因為對方搶走了他最寶貝的師妹。
他應該恨這個人的,但看著師妹婚後那些照片中的笑容,又讓他感到慶幸和釋懷——
那是他給不了她的幸福。
“線索很雜,但並非無跡可尋。【鬼魔靈】並非鐵板一塊,我已經抓到了不少【惡鬼】,根據【它們】的口供……”提到這件事,司馬龍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老煙槍又點了一支煙,從隨意放在一邊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件儀器。將儀器放在地圖上打開開關,上方立刻出現了一幅立體影像。慢慢調整著儀器的位置,直到其和駱青拿出的地圖垂直方向重合之後,他將那塊區域放大,指著其中某一處說道,“小鈺的【人】那一半的【靈魂】和【生機】,最近一次被帶到了這裡。”
“隻是這個地方,【我們】是進不去的,”司馬龍彈了彈煙灰,看著被籠罩在煙霧中的駱青,眯起眼睛說道,“接下來,就要靠【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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