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在她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朕不動她。而且你也知道,一旦你和朕打起來,遭殃的恐怕不止是這【青鸞山】吧。”
駱青頓了頓,沒有再說話,慢慢移開了巨大的身軀——是的,【鬼魔靈】說得對。雖然不願承認,但自己真的不能在這裡和她打起來。既然對方沒有戰鬥的意思,那還是先彆走到那一步為好。
隻是,他這樣想,不代表彆人也這樣想——
當他的蛇頭剛剛移開的時候,一把充滿了正氣的劍忽然在大蛇閃身的一瞬間出現,與此同時,無邊的【鬼氣】包裹住了【月樓客棧】的院子,數根白骨的手臂破土而出,緊緊抓住了鐘秋的雙腿——
“【鬼魔靈】!受死吧!!”
——駱青忽然反應過來,他想攔一下,但那把劍實在是太快了——畢竟那可是【仙王】的佩劍【紅葉】,靈氣十足。
夜疏雨和巫鎖庭現在才趕到,也不能怪她們慢,實在是巫鎖庭太沒出息了——途中蹲在路邊吐了好幾次。
沒辦法,【人界】的交通工具——尤其是驢車——好像對【仙王】大人來說太過生猛了一些,直到現在才緩過來點。
夜疏雨的情況要好很多,所以出手的威力也要強不少,在用【縛靈咒】困住鐘秋行動的同時,龐大的鬼影再次顯現,鬼頭禪杖調轉了角度,全力向她揮了過來——夜疏雨明白,【縛靈咒】隻能困她一時,片刻就會被掙脫,她必須把握好這個機會一擊必中。
“哼,兩個手下敗將……”鐘秋壓根沒將兩人的攻擊放在眼中,習慣性地摸向了腰間——可手指在碰到腰帶的時候,卻發現那裡本應該放著掛飾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這才想起來,【拒妖盾】已經在【修羅村】的時候,為了幫她應付考試而送給她了。而且這次出門,這個傻丫頭好像並沒有將之帶在身邊,不然那顆狼牙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傷到她了。
不過無所謂,就算沒有無兵刃可破之的【拒妖盾】,她也能解決眼前的麻煩——鐘秋看向了身後,埋在廢墟中的【金剛杵】顫抖了一下,忽然從中飛出,直接攔住了頭頂的鬼頭禪杖——【金剛杵】上的經文本就克製【鬼氣】,再加上她自身力量的加持,竟讓【酆都大帝】的全力一擊再不能前進半寸!
至於正麵飛過來的靈劍【紅葉】,她隻需要用【法術屏障】偏轉開就好——
可惜,鐘秋算錯了。
過度的憤怒和自責讓她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她現在並不是當年不可一世的【鬼魔靈】,自己的身體、靈魂乃至力量都被分成了七塊,現在的她隻有彼時不到七分之一的實力。
靈劍【紅葉】瞬間破開了她的屏障,屏障也隻是稍微偏轉了一下劍尖的方向,堪堪避開了要害,卻也直接穿透了她的左肩。
仙界的靈劍本就有傷害靈體的作用——鐘秋隻感覺左肩傳來了一陣灼燒般的感覺,外加她創造出的這具極其仿真的身體帶來的劇痛,令她身形不穩向後退了幾步,頭頂的【金剛杵】也因為她的力量失控,被向下壓低了一段距離。
一擊就得手——說實話,夜疏雨和巫鎖庭還是愣了一下的。
看著靠在牆上的黑袍女子,兩人一時間開始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鬼魔靈】——當年彆說得手了,她們和她們的兵器甚至都無法接近對方百步以內的範圍——
可無論從氣息還是那種熟悉的危險感,眼前的黑袍女子都和當年的【鬼魔靈】如出一轍,甚至連領口和袖口噴出的黑色火焰都完全一樣。【大災炎】帶來的不祥之感猶如昨日,她們不可能認錯的。
那……【鬼魔靈】怎麼會變得如此虛弱的?!
難道……
“駱青!動手!她現在隻有不到兩成的實力!現在正是殺了她的好機會!”
巫鎖庭最先反應過來——當初的【鬼魔靈】可是被分成了七個部分,或許現在的她,隻有當年七分之一的實力而已。
——因為自己所看守著的、【白羽聖石】碎片的封印,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
當年全盛時的【鬼魔靈】是不死之身,那……現在呢?!
值得一試!畢竟【封印】隻能解一時之急,如果能用這種方法徹底消滅這個三界最大的威脅,那麼無論什麼代價都是可以接受的。
至少,她們找到了能徹底除掉對方的方法。
“……一群螻蟻。”鐘秋穩了穩心神,從腰間取下了另一個掛飾。拿在手中晃了一下,一柄漆黑的無鋒長劍出現在了手中——這是上一任【酆都大帝】的兵器,名喚【悲鳴】。在殺掉對方之後,被鐘秋收入了囊中。
拿來對抗【紅葉】綽綽有餘。
格開了再次飛來的【紅葉】,鐘秋沒有衝上去對付巫鎖庭,而是閃身到了祝清瀾的麵前,抓著她的衣服轉身就逃——
她從未逃跑過,但這次,她不得不走。
因為她還要親手將司馬鈺救回來——那是她犯下的錯誤,她必須要去彌補。
見【鬼魔靈】逃走,夜疏雨立刻想要追上去,卻在剛邁出一步的時候,聽見了身邊傳來的嘔吐聲——
“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一愣神的功夫,【鬼魔靈】已然跑遠——夜疏雨氣得直跺腳,也不顧地上的臟東西,抓起了巫鎖庭的領子瘋狂搖晃起來,“就因為你!讓她給跑了!!”
“彆……彆晃了……要出來了……嘔嘔嘔……”巫鎖庭之所以沒有自己上去打,而是用禦劍的方式,就是因為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適合打架。
“還有駱青!你剛剛在猶豫什麼?!”夜疏雨又看向了駱青——可剛剛那條大蛇卻不見了。
駱青已經化身成了人形,跳上了二樓抱著司馬鈺和【聚魂棺】離開了搖搖欲墜的【月樓客棧】,他前腳剛走,飽經滄桑的客棧便塌成了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