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沈誠沒有任何讓開的意思,不過已經開始想著如何先逃走了——至少也要先讓花沐晨和秦月先走。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鬼】的實力,至少也得是【羽靈】初期。雖不及【酆都大帝】夜疏雨那般令人望而生畏的強大,但已經可以在【鬼界】排得上名次了。
該說真不愧是【鬼魔靈】的手下麼?
不過在和自己做過比較之後,沈誠覺得並非沒有勝算,就算打不過,至少自己應該可以帶走司馬鈺——畢竟眼前這場衝突的目的並非是要決出高下,而是是否能將司馬鈺帶走。
自己被【逐日峰】的眾妖趕出來之後,穆小雅對他有知遇之恩,這個恩情,他必須要報。
哪怕搭上自己這條爛命。
“【百鬼眾】,【通幽鬼】,時幽。”【幽大人】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這倒是讓沈誠稍微愣了一下——對方在報上名字的時候,甚至還朝他施了古老的禮節。
——【百鬼眾】的家夥都這麼有禮貌的麼?
“時姑娘,今日無論如何,在下也要將那名姑娘帶走,如果你執意要阻擋的話……那在下就不客氣了。”說罷,沈誠用尾巴卷住了癱在地上不動的花沐晨,直接將她甩了出去,遠離了即將成為戰場的露營地。
“唉……”時幽輕輕歎了口氣,囑咐另兩個【鬼】動作快一點之後,便從半空中落下,擋在了沈誠和祭台之間,“……那便動手吧。”
“……多謝。”沈誠道謝是為了自己的對手沒有阻止他將花沐晨送走這件事,不然以花沐晨為誘餌和擋箭牌的話,自己將無法施展開手腳。
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就打算手下留情——一碼歸一碼,這是兩回事。
懾人的【妖咒】再次從他口中喃喃而出,眾狼魂再次現身,將時幽和祭台團團圍住,虎視眈眈地望著中心的幾位。沈誠不斷在其身上尋找著破綻——眼前的【通幽鬼】看似弱不禁風,黑袍之下、袖口和裙擺下麵皆是森然白骨,隻有鎖骨往上的部分還保有人形,從這點他推斷出,對方大概率並不適合近身格鬥,隻要能避過她的法術、爭取接近她的機會,自己還是有勝算的。
——可惜,就是這一點,他估計錯了,這才導致了後來的敗北。
在沈誠的命令下,狼群開始不停地試探進攻,皆被時幽以厚重的【法術屏障】和黑火擋了回去,整整過了二十分鐘,狼群才為他爭取到了一絲破綻。沈誠抓住了這個破綻,一邊以【妖火】吸引時幽的注意力,一邊快速地接近了對方——【法術屏障】雖然厚重,但也不是無敵的,隻要力量足夠強大、雙方的差距不是很大的情況下,還是可以破開的。
就如他預料的一樣,【法術屏障】在他的尖牙和狼群的消磨下沒剩下了多少——她不可能將全部的【鬼氣】都拿來維持【法術屏障】,不然就算擋下自己的攻擊,也無法阻止自己帶走司馬鈺。可當屏障碎裂的那一刻,沈誠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這個女鬼不是不擅長近身格鬥,而是不屑於用近身格鬥和他打。沈誠從一開始就錯估了雙方的實力,認為對方隻有一身骨架、同時又有著強大的法力,再加上對方使用【法術屏障】作為防禦手段,便先入為主地認為時幽肯定不擅長肉搏。
直到,他看到對方從袍子下麵,拿出了一柄由扭曲的脊椎骨纏繞拚接而成的白骨鐮刀。
鐮刀的刀口和杖身的白骨滿是傷痕、斑駁不堪,顯然是經曆過無數次戰鬥了。而這,正是它的主人強大的證明。
經曆過如此多的戰鬥還能活下來,本身就是一種強大。
忽然間,沈誠想起了一種修士——他們並非修心,也並非修【武】或修【法】,而是在修【法】的同時,以【法術】為輔助,彌補自己在【武】方麵的不足。這樣的【修士】基本上都是平庸之輩,因為分心修道會讓他們的修為增長十分緩慢。
可一旦這類【修士】修到了大成,將很少能遇到對手——深厚的【法力容量】會幫他們解決大多數問題,而唯一的弱點【肉搏戰】也會被【武】所彌補。所以雖然很難,但隻要修成,道心方麵如何暫且不論,至少戰鬥力方麵絕對算得上金字塔頂部的。
沈誠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碰到這樣的對手。
而且對方還是一個【鬼】。
巨大的鐮刀舞得滴水不漏,附加法術帶來的剛猛力量讓沈誠躲閃得十分吃力——雖然鐮刀看上去不怎麼鋒利的樣子,但他知道,這一刀上來,自己皮再厚也不頂用。除非有駱青那種銅皮鐵骨,不然挨上一下,至少也得是皮開肉綻。
可沈誠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小鈺已經被放在了祭台前,再慢一會兒,黃花菜都涼了。
想著,他咬了咬牙——拚就拚一次吧,對方強得跟【七聖】也差不多了,自己絕對討不到什麼好處,但如果拚一下的話,至少還能將那傻丫頭保下來。
時幽對這匹灰狼的執著也是感慨萬分——她已經處處手下留情了,對方雖然很強大,但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看來那個姑娘,對他來說估計真的很重要吧。
可【鬼魔靈】大人對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想到這,時幽輕輕歎了口氣,再次用鐮刀打退了沈誠的進攻,可就在她準備調整一下鐮刀的位置的時候,卻忽然從長柄的尾部感受到了一絲阻力——眾狼魂已經被她斬殺了不少,但仍舊有一些撲上來,企圖阻止她鐮刀的動作。時幽並沒有放在心上,這些狼魂對她來說毫無威脅——她的實力已可直接媲美【酆都大帝】,區區【鬼狼】而已,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