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秦月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她不是理論派,眼下的情況比起探究自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倒不如借著這個優勢,給那位吃貨【七聖】爭取一點時間。
她感覺到曲知音正在用法力對抗【鬼鐮】的【奪魂咒】,而且明顯無法對抗這個邪仙。既然如此,那就給這個家夥找點麻煩,讓她無法安心念誦【奪魂咒】。
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還是殺了這家夥——秦月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基本上都是如何用最快速的方法將目標從這個世界上抹掉,這種觀念的影響根深蒂固,輕易是改變不了的。
而且,除了【除魔部】的任務這方麵之外,她與這個邪仙還有點【私人恩怨】——之前對方還是人形的時候,秦月並沒有認出來,但現在現出了原形,秦月一下就想起了【望海崖】的事——
是的,這個拿著鐮刀的【惡鬼】,正是【百鬼眾】的十位鬼頭——【十鬼相】之一,而且還是【首席】位置的【通幽鬼】。那日就連沈誠和花沐晨兩個大妖都拿她沒辦法,最後還各自都受了傷,如果不是【望海崖】的【大妖】袁力森來救援的話,恐怕這家夥就得手了。
那半人半骷髏、以及那柄猙獰的鐮刀實在是太有特點了,秦月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如果今天能夠借著【除魔部】的力量將這家夥解決掉的話,對小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通幽鬼】懸浮在半空,但距離地麵並不高,本身的靈體也沒有多高大,隻是比一般人高一些而已。以自己的身體素質,很容易就能直接接觸到對方。秦月一邊躲閃著【鬼火】的進攻一邊伺機進攻。但對方【鬼火】的攻擊頻率實在是太快,很難有近身的機會。
——其實不僅是秦月認出了她,時幽也認出了秦月。
那天在【望海崖】,鐘秋占據司馬鈺身體的時候,曾借司馬鈺的**代了一些事,其中一個就是不要傷害那匹狼和那頭豹子,尤其是【秦月】這丫頭——當時在場的這三個,儘量不要對他們動手。
說實話,這個世界上無論誰的死活,鐘秋都是不在乎的,她之所以這樣交代給自己的【鬼鐮近侍】,完全是不想讓司馬鈺傷心——鐘秋比任何人都明白【失去】的滋味,她可舍不得她的小鈺再體會一遍。
所以從一開始,時幽就沒打算取走秦月的命,不然就這丫頭那兩下子,第一個照麵的時候,恐怕就會被各種高級【鬼術】和【鬼咒】弄得屍骨無存、魂飛魄散——時幽連【七聖】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她這個剛剛接觸法術沒幾個月的區區凡人?
【鬼火】隻是在阻止秦月乾擾自己而已,她可一下都沒敢瞄準——時幽也是不管這群凡人死活的,她在乎的,隻有她家陛下的聖旨。
這一仗時幽打得是相當憋屈——來自靈體疼痛的折磨、不遠處【七聖】的對抗、來自【擎天的樹枝】那邊的壓力、一大群如蒼蠅一般的凡人們不間斷的侵擾、還得控製自己的【鬼火】可千萬彆砸到了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的傻丫頭——
她感覺自己好像站在自由搏擊的擂台上,但被人捆住了雙手雙腳,隻能拿腦袋硬碰對手的攻擊一樣。
不過還好,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局勢對自己來說還算是有利的——她隻要利用【奪魂咒】拖住拿著很醜的手杖的女人、等到自己的【鬼氣】凝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集中一點打碎身邊這棵惱人的破樹。沒了神木的限製,自己還不是想走就走?
區區一個陣法,還困不住現出真身的自己。
再忍忍就好了,隻要再忍五分鐘——
“何方妖魔再次作祟!!”
一聲口齒不清的怒吼忽然從上方傳來,時幽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隻見【擎天的樹枝】茂密的枝椏中,一個灰白相間的身影盤旋而下——
借著黎明的光輝,看上去好像是一隻鳥。
那隻鳥仿佛是喝多了一般,下降的過程中還撞到了不少次附近的枝椏。不過卻絲毫沒影響到對方的速度。鳥的身影伴隨著降落的高度,視覺上變得越來越大,等到掉下來的的時候,不僅是時幽,就連曲知音也嚇了一跳——
這隻鳥的翼展十丈左右,降落下來的氣勢十分驚人——隻見那碩大的身軀沒有任何緩衝,直接砸在了時幽不遠處的地麵上,一陣煙塵驟然揚起,嚇得時幽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還因此差點兒中了秦月的刺殺——要不是自身的【鬼氣】足夠濃厚,剛剛秦月那一刺,估計直接就能貫穿自己的靈體。就算不會危及性命,多少也會是個麻煩。
曲知音倒是相對冷靜一些,趕緊趁著邪仙詠咒中段的間隙將不相乾的【除魔部】成員全都轉移了出去,同時一邊準備著之前打算徹底壓製邪仙【凋零】的術語,一邊觀察著掉下來的這隻鳥——
實話實說,曲知音也是嚇到了的,因為這隻鳥真的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掉下來】——它沒有雙腳著地,而是直接用那張大臉撞在了地上,之後便一動不動了。現在【擎天的樹枝】的樹乾周圍隻剩下了曲知音、秦月和時幽三個,這倆人一鬼沉默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那隻鳥,誰也不敢說話,誰也不敢動。就在她們都覺得這鳥應該是摔死了的時候,忽然,兩隻巨大的羽翼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巨鳥爬起來晃了晃腦袋,歪歪斜斜地往前走了兩步之後,扶著【擎天的樹枝】的樹乾,張嘴【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頓時,周圍酒臭熏天。
——原來這家夥並不是“像”喝多了,而是真的喝多了。剛剛降落的行為,純屬醉駕。
“妖——妖孽!!嘔……”吐了一會兒,巨鳥環視了一圈周圍,看了看身邊的兩人一鬼,隨後抬起了雙翼做出了恐嚇的姿勢,麵對著時幽——身邊兩米左右的位置說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來我【曦雨山】附近胡作——非為?真當我厲風行大爺不存在呢?!”
——沒錯,這巨鳥不是彆人,正是【曦雨山】的厲風行。
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司馬鈺、鐘秋和莊雯前天才離開他的【曦雨山】,昨天在忙活了一天搬家事宜之後,晚上正和一群幫著他搬家的兄弟們喝酒。正喝到儘興的時候,忽然從南方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鬼氣】和【靈氣】正在發生衝突。厲風行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這個距離和【曦雨山】太近了,萬一輸了的那一方往他這邊逃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厲風行不畏戰鬥,他怕的是萬一在【曦雨山】附近打起來,會傷到自己山頭周圍的那些無辜百姓和小妖們。與其坐等這些事發生,倒不如現在自己就過去,無論哪一方戰敗逃走,他都可以將對方引開、遠離【曦雨山】的方向。
可惜,他忘了自己肚子裡的一瓶二鍋頭、半箱乾啤和兩杯加了冰的伏特加——雲大小姐交代的事情完美解決、還保住了【曦雨山】和【望海崖】之間的生意、同時還能住回自己家去,厲風行實在是太高興了,就連自己那個管事兒的小徒兒都準許他今晚可以【稍微】多喝一點。他自己也是沒控製住,先去的飯店,又去的KTV,最後再去酒吧喝——這也就是他的修為和酒量都還算可以,再換個普通人,早就酒精中毒洗胃去了。
能飛到百裡之外的戰場,已經足以說明他的修為有多高了——雖然最後降落的姿態有些丟人吧,但好歹還是趕過來了。
在看清楚對方是厲風行的時候,時幽趕緊用障眼法偷偷將腳下自己的那具【身體】給隱去了形體——彆人就算了,這家夥可是見過自己附身的那個【容器】的容貌的,如果被他認出來,估計就會懷疑到【望海崖】的袁力森身上。時幽還不想這麼早就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地,而且對她來說,袁力森還有用處,不能這麼輕易就舍棄掉。
考慮到諸多方麵的影響,還是彆讓這酒蒙子認出自己比較好。
事實上,時幽真的多想了。厲風行喝得已經快六親不認了,連視力都喝出了問題——他是麵對著時幽身邊兩米的位置說著話的,這就代表著,他已經看不清自己麵前的都是誰了。
不過也正好能幫自己一些忙——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了時幽、曲知音和秦月的腦海中,三人都從厲風行的插手中找到了致勝或脫身的辦法。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同時,三人一齊有了動作——曲知音是趁著對方分神的時候,快速地完成了能夠與【凋零】對抗的【降魔咒】;秦月則是伺機繞到了時幽的死角,用儘全身的法力將指尖的【風刃】延長至六尺有餘——既然【刺穿】不管用,那就嘗試將對方【斬殺】吧;而時幽,則是借著厲風行十丈的翼展作為掩護,將已經凝聚了不少【鬼氣】的【鬼鐮】揮向了【擎天的樹枝】的樹乾。
至於誰先得手,那就要看各自的運氣了——她們仨可是同時有動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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