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駱先生怎麼說的?”上學的路上,林默從單肩包中拿了一瓶水遞給了司馬鈺。
“謝謝。”司馬鈺接過水瓶喝了一口——她已經將自己的【妖魂】擁有自我意識這件事告訴林默了。不知不覺間,她感覺自己和林默之間已經變得無話不說。
或許是這個社恐晚期的大男孩是個可靠的傾訴對象吧,司馬鈺心中對林默的評價還是很高的,他是個不錯的知己,而且很多時候也會提許多有用的建議。
當然,關於【幽大人】的事情,她並沒有說出來。一來是那晚在【柳仙市】市中心的酒店中,【幽大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威脅,而且還冒著被乾掉的風險給她通風報信,光是這一點,就讓司馬鈺覺得暫時幫她保密身份比較好。
二來是因為黃婆婆的話——黃婆婆說,她出門會遇到【貴人】,這個【貴人】絕對不是身邊的人。無論是【萬妖樓】的鄰居們還是社團的夏鷗、周婉,她都已經和其相處了不短的日子,如果她們是【貴人】的話,黃婆婆也不會將時間定義在【那晚】了。
考慮到身邊的每一個人,她感覺黃婆婆所說的【貴人】就應該是【幽大人】——事後她去找黃婆婆確認,可黃婆婆最後卻說天機不可泄露,讓她安心過日子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給時間。
事實上司馬鈺明白,所謂的【天機】就是一個玩笑,根本不存在什麼泄露不泄露的——之前鐘秋和她聊過這方麵的事,【天機不可泄露】的意思並非是說出來就會有什麼懲罰,而是在知道某件事的結果之後,得知結果之人的心境就會發生變化,自然也會影響到事情的走向,後麵的所有事情都會立刻變得不可預測。
這會讓【卜卦】這種行為變得毫無意義——如果【卜卦】的結果是好的,在被影響了心情之後或許就會變成壞結果;而如果【卜卦】的結果是壞的,那麼在被影響了之後,對於這個【壞結果】所做出的一切可能的有效應對都會失去作用,反而會讓結果變得更加難以控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科學】和【玄學】其實是相輔相成的——【玄學】是未被發現的【科學】,而【科學】則是已成被摸清了規律的【玄學】。好比一個打火機,如果拿到數百年前的古代,人們一定會把這種按一下就會有火苗出現的東西當成什麼妖法。但在現代人的眼中,也不過是電子打火器和可燃氣體之間的各種物理、化學反應而已。
這就是【天機不可泄露】的真相,司馬鈺理解黃婆婆的做法,她是不想讓自己的個人意誌和情感影響到可預測的未來走向。可這件事就好像一個疙瘩一樣,一直堵在了她的心中——【幽大人】有可能是【貴人】這件事直到現在都讓她難以置信,畢竟年前在【望海崖】的時候,這家夥可是要將自己的靈魂剝離出去的罪魁禍首。
這事兒才過了幾個月?
“駱先生說,讓我少用【妖氣】,儘可能減少【妖魂】的出現,不給它奪取身體的機會。”司馬鈺歎了口氣,在自己【人】那部分靈魂還沒補齊之前,也就隻有這個辦法了。
“那黃婆婆呢?這事你和她說了麼?”
“說了,黃婆婆讓我順其自然,不要想太多。”司馬鈺回想起了黃婆婆的建議,“她說……【妖魂】並不是什麼問題,隻要隨著時間的推移、讓它慢慢明白兩邊的靈魂缺一不可這個事實就行了。”
“【妖魂】在年輕的時候都是野性十足的,自然會做一些偏激的事情,等它慢慢成長起來,許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之前夭折的那些【半妖】中,全部都是在剛出生不久的時候被【妖魂】毀掉了另一邊的靈魂,那時候【妖魂】尚未成長,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原來如此……”林默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過程會很長,就像駱先生說的那樣,【半妖】的【妖魂】成長是很慢的,尤其是最近十年,至少我得保證這十年間不會出什麼事,不然之前說的都是白搭。”司馬鈺聳了聳肩膀。
“總之……我們也會幫忙壓製一下的。”林默指的是【萬妖樓】的鄰居們,“放心,有我們在,【妖魂】不會太放肆的,畢竟那麼多【大妖】呢,還壓不住一個【妖魂】麼。”
“多謝安慰唄。”司馬鈺難得地笑了出來,最近幾天她都在想這件事,整天愁眉苦臉的。
“喲,小兩口早啊。”就在兩人進入學院、快走到階梯教室的時候,後麵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緊接著兩人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來人是周婉,這丫頭在那天晚上過後再也沒收到奇怪的短信,和夏鷗住的【大二部宿舍】也沒有再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所以這兩天她的心情很好。
“胡說八道啥呢。”司馬鈺白了她一眼,“你跟他才是小兩口。”
“哎呦可彆,俺可不敢!”周婉吐了吐舌頭,繞到了司馬鈺那一側和她並排走著,“我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像林兄這樣的人物,我可高攀不起。”
說完,她小心看了看周圍,隨後悄悄鬆了口氣——剛剛她就從人群中感受到了數道灼熱的視線,那些視線仿佛激光一樣,燒得她渾身難受。
“也就你敢光明正大的和林兄走在一起了,換成彆人,誰頂得住這麼多壓力。”
司馬鈺和林默知道周婉說的是什麼——直到現在,還是有無數女生一直跟著林默,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還會故意裝作撞到林默的肩膀來個【偶遇】什麼的。明目張膽地和他走在一起,還不知道要被那群狂熱的女生們怎麼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