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圖書館有什麼副本麼?”司馬鈺還不死心,因為這涉及到她那倒黴的老媽能不能從裡麵出來。
“怎麼可能,這種怪力亂神的書早在破四舊的時候已經被燒得差不多了,我手頭上的估計是最後一本流傳下來的,雖然不排除全國範圍內還有彆的副本,但想要找到的難度不亞於從【不歸山】中尋找陣眼。”
“就沒有彆的方法把【妖】從裡麵帶出來了?”
“反正我是不知道彆的方法,不然那些【妖】早就逼著我帶它們出來了。”女道士無奈地攤了攤手。
眼見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司馬鈺和時幽商量了一下,決定晚上回去好好計劃一下再說。辦法總應該是有的,總之現在先做好進山的準備:“那就勞煩道長先帶我們進去了,您看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啊,我隨時都有時間的。”女道士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破屋子,苦笑了一聲說道,“你看我像那種很忙的人麼?”
“那我們明天就來打擾,不知道張您如何稱呼?”
“段天語,”女道士說到這,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打著補丁的道袍,微微躬身行禮,“承師父之道號,也許是這座道觀最後一代【清水道人】了。”
在司馬鈺和時幽離開以後,段天語看著二人消失的門口,凝望了很久才起身將備用的籬笆擋在了正門的缺口處——其實她並不在乎有沒有這扇門的,就她這個屋子,賊來了都得含淚給她扔下五塊錢——這並不是誇張,有一天她出門回來的時候,真的在破席子上發現了五塊錢。
隨後,她便回了屋子,坐在炕上想了很久,才從炕梢的小櫃子裡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裡放著一本書,封麵上赫然寫著《林鬱村記事》幾個大字。
【林鬱村】正是【鎖妖陣】陣眼所在的村子——是的,她是知道陣眼的位置的。
但她不敢說出來。
被困在【鎖妖陣】中無數歲月的妖怪們早就積怨已久,它們對人類的痛恨程度令人不寒而栗。如果破壞了陣眼、將那群妖怪放出來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等到太陽下山,段天語去後院的樹林裡摘了些果子下來墊了墊肚子——米缸裡早就沒米了,平時她就是吃這些的。回到屋子以後,她拿出了簽筒,給自己算了一卦。
卦簽從竹筒中掉了出來,段天語看著上麵的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踏入絕路難逢生,歸來已是他鄉人】。
大凶之卦。
凝視了卦簽許久,段天語輕輕歎了口氣,她來到掛著【清水觀】創建者的畫像前,抽出三根線香點燃,恭恭敬敬地插進了香爐中。隨後便跪在了又臟又破的墊子前,雙手合十低聲祈禱著。
“師父……這一行,徒兒怕是回不來了,以後這【清水觀】算是斷了香火。十幾年前您為了救徒兒,將徒兒安置在這偏僻之處,想不到最後還是躲不掉這一劫。日後徒兒不在,您老人家在那邊要吃好喝好,彆讓徒兒掛念了。”
卦簽告知的是她的未來,這與是否進【不歸山】無關。無論她進不進,卦簽上的兩句詩,就是她段天語的結局。
回到村裡的小旅館,二人簡單計劃了一下,準備好第二天要帶的東西之後就出門了。和【清水道人】段天語彙合以後,便直接出發前往【鎖妖林】的方向。考慮到或許會在山裡待很久,兩人甚至帶上了露營裝備。
至於段天語則一身輕裝上陣——她也沒什麼可帶的,褡褳裡隨便塞了點吃的就出門了。司馬鈺偷偷瞄過一眼她的褡褳,發現裡麵都是一些野果子,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
看著那些果子,司馬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聯想到【清水觀】中空空的米缸,她心中升起了一個疑慮——這家夥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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