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令聽了這話,小跑著走進偏殿,來到趙宗全身前,屈膝行禮後道:“陛下醒了,想見眾位大人...”
等眾位都來到趙禎榻前,趙宗全彎腰拱手道:“臣私自離開封地前往汴京,還望陛下恕罪...”
趙禎此時已經被宮女扶著坐起,靠在床邊虛弱道:“這都是天意,若不是你們早來幾日,正好趕上兗王作亂,並且及時領兵救駕,朕和皇後恐怕早死多時了...”
趙宗全躬身道:“這都是做臣子的本分,臣萬不敢貪功...”
趙禎沒有回話,看向一旁的富弼歐陽修等人,招了招手道:“朕身子快要不行了,等朕死後,趙宗全便是大宋的官家,你們萬不可怠慢,得好好輔佐才是...”
本來趙禎的身體就不好,這次遭遇宮變,連連驚嚇,便是沒受傷,也是活不長了。
再加上這次受了傷,還在脖子處,隻是差了一點便當場喪命,便是治好,也是時日無多...
若是自己不向相公們交代一下,就倉促讓趙宗全上位,日後他得不到這些大相公的支持,這個官家怎麼能做好?
況且他自從出宮後就在一直在禹州,也沒人教過他這些,怎麼能知道朝堂上的爭鬥是有多麼凶惡,大臣是有多麼狡猾...
歐陽修聽了趙禎這話,上前兩步,含淚拱手道:“陛下可彆這麼說,您吉人自有天相,定會沒事的!”
這趙宗全是從禹州來的,於朝堂之上的大臣都不熟絡,剛剛在前殿就能看出來......
再者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這些被官家托付朝政的老臣平日裡也沒和他相處過,日後他上位,我們說不定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因為哪有新君上位後不想抓住權力的,他看著老實,那是因為他沒體驗過權力的滋味!
體驗過權勢的滋味後,哪裡還能如當今官家一般對我們放權。
他為了穩固自身的地位,要不就是加強武將地位用於對抗文官,要不就是強行變法拉攏起屬於自己的文臣來對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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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武將地位戰且不談,這在大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不表態那些基層官員也不會同意的。
可若是他變法......
我大宋在慶曆三年就由範仲淹領頭實行新政,想要澄清吏治,富國強兵,厲行法治。
可阻力太大,最後演變為朋黨之爭,自己也在慶曆五年被排斥出朝廷,去滁州當了個知府...
歐陽修又回頭看了眼富弼,當時富弼和自己一樣,也因為新政失敗,被罷免樞密副使,貶謫出京,改任京東西路安撫使,鄆州知府。
就連那個現在在隴右的韓章,當時也因為參與新政,被貶到揚州任了幾年的揚州知府...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大宋可萬萬不能再實行新政,不能再進行變法了啊!
想到這裡,歐陽修對趙禎道:“陛下,太子平日裡沒有接觸過朝政,若是突然上位,恐怕......”
說到這裡,歐陽修便不再說了,在這裡的沒有哪個不是聰明人,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都懂就行。
見趙禎沒有反應,歐陽修沉吟片刻,對著趙禎深深的拱手道:“請陛下三思!”
趙禎聽歐陽修這話,費力的抬起眼皮,認真的看了歐陽修一眼,又掃視了一下歐陽修身後的中樞班子問道:“你們都是這個想法?”
中樞班子齊齊上前一步拱手道:“請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