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賀弘文起身,先是給沈從興作了下揖,而後將玉佩遞到沈從興的麵前道:“我賀家家風嚴謹,祖上有過教誨,不敢受此重禮,這玉佩您還是拿回去吧!”
沈從興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給你就拿著!”
文彥博也在一旁開口道:“賀郎中你不要客氣,便收下吧,權當診金了,你賀家總沒有祖訓說出診不能收診金這一條吧...”
賀弘文斟酌了會兒,還是將玉佩給收下了,而後對眾人拱了下手道:“桓王殿下還需要修養,大家說話的聲音小一些,我去抓些滋補的藥材,就先告退了...”
眾人聽了賀弘文這話,留下一人守在屋內,其餘人也都跟著賀弘文走了出來,到正廳之中繼續交談。
文彥博在正廳主位上坐定後開口道:“眼下平叛已經結束,捷報也已經送往汴京,想來過段時日我們就要班師回朝,接受朝廷封賞!”
說罷掃視了一眼眾人,見大家都是一臉興奮的模樣,文彥博又開口道:“廣南西路如今被叛軍折騰的民不聊生匪患四起,不過本官臨時抽調了附近州縣的冗餘官員前來治理,平定也隻是時間問題。
可大理那邊不一樣,駐軍需要經常和大理的小朝廷打交道,必須得留下一個機靈的守著,一直到官家委派武將與他進行輪換後才可回京,不知哪位願意留下!”
顧堰開聽聞此話,麵色有些掙紮,左右看了看,起身對文彥博拱手道:“好讓相公知道,末將不是不願留下,隻是家中次子與盛家嫡女訂親也快要一年了,若是末將再不回去,怕是將這一對兒女的大事都給耽擱了...”
顧廷燁與盛墨蘭與國喪結束後就已經訂親,良辰吉日都已經定好了,可趕上了叛亂之事,自己被官家欽點跟隨平叛。
寧遠侯府主君不在,顧廷燁的生母又早逝,嫡母的名聲又不好...
這婚事總不能稀裡糊塗的就成了吧,所以就一直耽擱到了現在,若是顧堰開現在不回汴京而是留在大理,那這婚事怕是還得耽擱幾年時間...
顧廷燁這小子耽擱幾年沒什麼事情,可盛家姑娘都已經及笄一年了,再耽擱下去都成老姑娘了!
沒看到英國公家的獨女都已經十八九歲了還未成親,就是因為英國公一直不在汴京...
文彥博聽聞此話點了點頭,顧堰開兒女之事確實不好耽擱,不說顧廷燁也有著救駕之功,明年恩科之後入了朝堂,未來不可限量。
就說那盛家自己也是不好開罪的。
盛家主君盛弘身為文官清流,禦史台主事人之一(文彥博走的時候還沒被平調),若是因為兒女之事記恨上自己,雖然自己為人端正不怕彈劾,可畢竟...
更何況人家大姑爺還是當朝太尉,又是官家唯一的嫡親外甥現在更是與朝堂之上唯一的大相公韓章在西北共事了數年,這關係可是通了天了...
想到這裡文彥博對顧堰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寧遠侯你坐下吧!”
顧堰開坐下後,文彥博又看向袁文純,見袁文純要起身,文彥博忙擺手道:“坐下,你身為隴右都督府青海宣慰司宣慰使,自然是不好留下的,我知道!”
大理可萬萬不能讓袁文純留下,這燕國公的隴右軍占據著隴右,地方已經夠大了...
若是再讓他染指大理,日後起了反叛之心,那南北夾擊之下,我大宋怎麼能撐得住!
這隴右軍作戰自己是親眼看到的,可謂是勇猛異常。
此次平叛雖說是帶來了八萬兵馬,可真正上場的也不過區區萬餘不到,一個衝鋒而已,十數萬叛軍便土崩瓦解...
要知道隴右軍現在可是有三十萬之多啊,若是人人都是如此,那...
不行,等回到汴京,我定要聯合百官一同勸官家削減燕國公的兵權,這也太可怕了!